恰逢雨連天_150.一四九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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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還能返來。”柳朝明笑了笑,“我認了。”

可方纔提起蘇晉,柳朝明竟出乎料想地走了一刻神,可見是自發愧對老禦史,虧欠蘇晉得緊。

柳朝明端的沉著安閒, 彷彿冇聽到甚麼聲兒一樣, 沈拓忍了忍冇忍住, 才問:“這個蘇知事, 但是當年老禦史一眼看中,再三叮嚀你照拂, 你驅車去追卻冇趕上, 將事情攪黃了的那位?”

囚車碾過雪道,很快便冇了蹤跡。

明華宮走水――看來三日前的傳言是真的。

蘇晉說不出話來,將身子彎得低了些。

“過來些。”沉默半晌,他叮嚀道。

或許是初見那日,秦淮的雨絲太細太密,將大家間的統統都隔得朦昏黃朧,竟未曾見,當她立在烈火夕陽裡,連眸中蕭索都是傲雪淩霜的。

這平生荒腔走板行到末路,不如隨逝者而去。

一朝江山易主,青史成書。

他冇有出聲,蘇晉又道:“你要燒死他。”

蘇晉又笑了笑:“不賜我死麼?”

沈拓“嘿”著笑了一聲:“如何記不得?那幾年提起朝廷後生, 老禦史無時無刻不在誇你, 說你安閒有度又殺伐果斷, 唯獨這一樁辦得不敷利索,氣得禦史他白叟家幾日咽不下飯。”

柳朝明沉默著盯了她半晌,感覺老禦史縱有伯樂之慧,不免一葉障目,隻看到蘇晉的斑斕才情,卻不見此人的巧舌令色起來實在可愛,一時也不想跟她廢話,鄙吝地說了兩個字:“跟著。”

柳朝明這才感覺是本身看走了眼。

待蘇晉見過禮,沈拓道:“你來得恰好,老夫正清算肇事當日的涉事衙門和名錄,有幾個題目要問你。”

柳朝明一副不為外物所動的模樣,端起茶悠悠道:“如何, 尚書大人還記得這事?”

這纔是真正的柳朝明。蘇晉感覺好笑,歎本身初見他時,還在想人間有此君子如玉,亙古未見。

蘇晉背影一滯。

柳朝明有個“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的性子,在這一任七卿(注1)當中,雖非常年青,內心頭卻像裝了個千斤墜,這也是老禦史致仕後,保舉他做左都禦史的啟事。

“尚書大人本已了結生念,大人那般奉告她,怕是要令她置之死地而後生了。蘇大人在朝野權勢盤根錯節,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當今聖上又是假作癡傻,如有朝一日,她得以返京,與大人之間,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囚車等在午門以外,她戴上枷鎖,每走一步,鋃鐺之聲驚響六合。

蘇晉反問道:“他是詹事府少詹事,拿官印自證身份不是更安妥?”

內侍推開紫極殿門,扯長的音線唱道:“罪臣蘇晉帶到――”

沈拓抬手往案上一拍,嗬叱道:“你好大的膽量,老夫聽聞,這道策問但是翰林每月策諸位殿下的題目,你誠懇交代,這是為哪位殿下代寫的?”

蘇晉跟柳朝明走了一段路,卻並不是承天門的方向,而是東宮。

蘇晉抬眼望向宮樓深處,那是朱南羨被囚禁的處所。昔日繁極一時的明華宮現在傾頹不堪,好似一個光陰颯颯的帝王轉眼便到了朽暮之年。

蘇晉看她抿了口茶,問:“你可知你家公子為何將玉印落在了貢士所?”

蘇晉又道:“下官多謝柳大人。”

沈拓的確是要放蘇晉一馬,他先前問柳朝明的一番話,也是想摸索都察院對蘇晉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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