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言脩道,“湖廣近年屢犯桃花汛, 內閣議定重築堤壩後,工部派去查探江堤的人已將繕造所需款目送回京師, 比估計的多出一百五十萬兩。”
朱南羨的確是可貴的帥才。
“冇提。”言脩道,“但通政司的人說,蘇大人給您來信後,還另給沈大人去了一封,裡頭寫冇寫明白急務的內容下官就不曉得了。”
蘇晉雖馬不斷蹄地就趕來了清河縣,但內心直覺柳昀不該是他們要找的阿誰行商之人。可沈奚既查了,即便不是柳昀,也該與他脫不開乾係。
蘇晉聞言,自堂門口往裡看去,目光落在右手旁,正端茶盞慢飲的人身上。
“蘇大人說,她有些急務要摒擋,要把原定的返京日子推遲兩日,要五今後,七月十二才返來。”
“殺無赦”的聖旨早在這深宮裡頭藏了兩年。草不打,蛇已經驚了,既如此,他該如何行事就如何行事。
此時的天已淅淅瀝瀝落起雨,然雨絲疏慢,沾衣不濕。
蘇晉深知此事不簡樸,且一個具有如此钜額財帛的人,他在隨境要做甚麼,能做甚麼都是不成估計的。她隨即稱病,在安南境內多留了大半年,彙集證據賬目,命人帶回大隨,讓沈奚以戶部之力舉國清查。
蘇晉作揖:“有勞小哥。”
柳朝明自案頭又取了一本奏疏,翻開剛看了兩行,眉頭俄然一蹙,問:“蘇時雨說她回京的日子要推遲兩日?”
這是沈奚與柳朝明之間悠長以來達成的默契。
兩人著便衣,在驛站雇了馬車,足足行了一日。
兩年前朱南羨親征前夕,朱昱深中箭落馬。
可他這一問仍冇獲得答覆,柳朝明早已排闥而出。
柳朝明聽了這話,筆下略略一頓。
言脩道:“雖是這個事理,但下官一想到四殿下現在的模樣,心中總免不了憐惜。”
覃照林言語裡的“土財主”確有其人。
柳朝明正在批閱奏本, 提筆蘸了蘸墨, 冇昂首:“撿要緊的說。”
(兩年後)
卻說蘇晉出使安南期間,在本地發明很多大隨貨色,絲綢茶葉瓷器等不堪列舉。她本來不甚在乎,厥後一想,大隨與安南邊疆流寇四起,貿易不該如此繁華纔是。
柳朝明筆下不斷:“知會沈青樾了嗎?”
歸正生而為人,來去孑然,向來就冇懼過甚麼。
言脩又道:“陛下自兩月前大破赤力三皇子達木爾所率二十萬雄師得勝, 現在已帶著西北新軍追出流沙關外,再次擊潰達木爾‘鐵鷹之師’,內閣蒲月時已去信讚賀陛下,現在是否要再去信一封?”
言脩應完聲,將手裡的急函與邸報清算了一番,自最底下取出兩封近似家書的淺顯手劄,續道:“另另有兩封信是通政司送來的,此中一封,是蘇大人寫給大人您的。”
自晉安元年玄月,朱南羨重整內閣,任他二報酬首輔次輔, 兩年來,凡遇與民生財資相乾的政務, 多數由沈奚先行摒擋,除此以外, 如果觸及刑案檢查, 官員考成, 軍政要務一類奏摺便會率先遞到柳朝明案頭。
柳朝明冇接這話,問:“不是說另有一封信?”
柳朝明道:“曉得了。”
恰是幾日前,蘇晉接到沈奚的密信,說此事彷彿與柳昀有關,又令她急去姑蘇府清河縣令府邸,說這名縣令約莫曉得一些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