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三兒恍然大悟，一時佩服道：“大人高智，是下官短視了。”

“以是殿下，有這些人在，曾家叔侄必然不敢明目張膽地對您脫手。殿下隻要歸去，在他二人中間支一桌，有人奉食，你讓他們先嚐，有人敬酒，你讓他們先品，待到明日天一亮……”

這宮中，隻要兩位皇子能夠領親軍衛，一是太子朱憫達的羽林衛，二是十三王朱南羨的金吾衛。

柳朝明搖了點頭道：“不，讓他恰是為了救朱南羨而去。”

徹夜的局麵既然是太子與七王之爭，那麼錦衣衛去救了朱南羨，景元帝頭一個思疑的必然不是都察院，而是太子與錦衣衛有染。

蘇晉低聲道：“殿下，你曉得他們為何遲遲不脫手嗎？”她沉了一口氣，抬目望北，看向長街絕頂：“再往前，就是四王殿下的府邸了。”

蘇晉抬眸諦視著朱南羨：“是，若能以微臣之命，換殿下之命，隻賺不賠。”

誘殺一名知事算不得甚麼，可若誘殺了嫡皇子，那便是誅九族的極刑了。

可錦衣衛直接服從於聖上，不受命於任何衙門，柳朝明此去請衛璋，豈不讓人覺出錦衣衛與都察院有牽涉麼？

柳朝明負手聽完，略一思考道：“七殿下既然擺結局，你半路上遣人跟去也是徒然，那邊天羅地網，五城兵馬司中必然有他們的人，恐怕就算連朱十三的暗衛也招到不測了。”

他折轉往南，頭也不回地又道：“有本王在，誰也不能傷你。”

大抵是有人奉告他，要以滿月酒作局，以尋月樓老鴇作餌誘殺蘇晉，可他如何也冇想到這場局，真正要誘殺的人竟是十三殿下。

可這設局者究竟是誰，竟如此膽小妄為地要誘殺一名皇子呢？

答案已擺在麵前。

蘇晉冇作解釋，朱南羨已明白過來，他道：“那我們往南走，覃照林是左謙的人。”

錢三兒一愣。

朱南羨一默，又拉著蘇晉往東走，想繞路回宮。

馬少卿抬起眼, 雙目浮泛地看著曾友諒，終究明白過來――

蘇晉腳步一頓，沉聲叫了一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