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呢？”燕七看著她。

“咳……”燕五女人咳著嗓子裡的水，身心俱疲有氣有力地看了她一眼，“你彆……咳咳，得了便宜賣乖……”

“畢竟我們身材裡都流著燕家的血。”燕七道。

“甚麼……甚麼前提？”燕五女人現在已是六神無主，目光混亂又惶惑地望著燕七。

雷豫冇推測崔晞會俄然承諾，先是一怔，而後大喜，哈哈地仰脖笑了幾聲，接著一蹲身，竟真就在地上打了個滾兒，起家也不撣衣，隻衝著崔晞擺了擺手：“那就這麼定了，當日見。”隨即呼喊了一聲，帶著本身那幫細弱的部下上馬走了個潔淨。

燕七就跟著他上了車，崔晞從坐榻下的抽屜裡取出一條大大厚厚的棉巾子，笑著和燕七道：“頭髮解開，我幫你擦。”

“你——你敢——你這是殺人！殺人是要抵命的！”燕五女人大驚失容，倉猝揪住燕七，恐怕她當真放手讓她淹死。

“好。”燕七從善如流地點頭，“回嗎？”

“不放了，形單影隻的，”崔晞把小廝雨傘從內裡叫出去，“把這燈拿出去燒了吧。”轉轉頭又向燕七笑，“八月十五我再送你一盞新的。”

“還放燈嗎？”燕七看了看桌上崔晞的那盞天鵝燈，“我的那盞被擠落了。”

“——那你滾啊！你為甚麼不滾？！滾去邊陲找你爹孃去！”燕五女人氣極喊道。

燕五女人嚎啕著，哭泣聲像帶著棱角的石頭普通硌著她的喉嚨割開她的血肉，聽起來沙啞又乾裂。她拚著命地點頭，唯恐行動小一點就會被燕七重新丟進水裡再經曆一各處獄般的感受，這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歇斯底裡的瘋子，一個被粉碎了全數自負和自傲的喪家犬。

燕七帶著燕五女人向遠處遊了一陣：“這會兒還不能登陸，你還撐不撐得住？”

“……”這叫得了便宜嗎？

“很遺憾，就是滾出天涯，你和我還是一樣姓燕。”

燕五女人大駭，她清楚燕七所說的都是究竟，眼下岸上還是一片兵荒馬亂，底子冇人重視到河中的景象，如果燕七現在真的鬆開手讓她淹死，確切不會有人看獲得！

“那多丟臉，去薄就是把頭髮削出是非不一的層次感，摸起來就感受薄了。”

“好啊。”

“燕驚夢，你看看岸上，”燕七道，“這場亂子是誰引發來的，你內心清楚。你能預感到這場亂子會死多少人麼？如許的結果，你能不能承擔？敢不敢承擔？如果你不能也不敢承擔，這任務又會落在誰的頭上？我想，會讓他感到難過的不是你死在了本身製造的混亂裡，也不是你不但本身作死，還帶累了很多無辜的人，亦不是你不但本身死了，還要讓你的爹孃乃至家屬承擔你造下的罪孽，而是——他的女兒，一絲一毫也不像他。”

一世人狼狽地往家走，燕七卻讓趕車的葛黑繞了個遠，沿著甘淵河的河堤往崔家的方向去，崔晞說了也要來甘淵河邊放燈，燕七剛纔冇在現場四周看到他。

萬幸的是燕家的孩子們事發時在強健的仆人庇護下或躲上了四周的樹，或敏捷進入中間的馬車，更有幾個機警的仆人及時解開了馬匹，以免驚了的馬將車掀翻，總之最後大師都冇有甚麼太大毀傷，隻燕二女人崴了腳，燕三少爺擦破了手上的皮，燕六燕八狠狠地受了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