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有一個時候的歇息時候,燕家孩子們又乘了馬車迴轉燕府,路上隻需求一刻鐘,回家吃用飯,午憩半晌,然後回到黌舍持續下午的安排。
斑斕書院分為男人部的‘錦院’和女子部的‘繡院’兩個校區,錦院位於書院南側,繡院位於書院北側,進了書院大門,男女門生便要分流,各自進入本屬校區。
可貴平靜,燕七歪著頭透過車廂壁上嵌著的敞亮玻璃向外看,馬車拐出柳長街,垂垂行上更寬的街道,便見街兩邊牆接牆,瓦連瓦,巷如蛛網,院如棋盤。時候雖早,街上也已是人流如織,士工庶農商,老幼病殘孕,穿精綢的著粗布的,抬肩輿的騎大馬的,賣柴賣花賣早點,推車挑擔扛麻袋,貧繁華賤男女長幼,說唱辯論哭笑打鬨,一軸人間百態的餬口長卷就這麼在這小小一方視窗裡緩緩鋪展開來,謂之繁華,謂之亂世,謂之天下承平。
上得三十六級台階,方見書院真容,倒是滿目標奇石小巧異草芳香,時而一亭,間或半廊,明軒近水,雅廬臨塘,是個清幽高雅不惹凡塵的神仙地點。
河的另一邊則是百姓室第,卻不似城中間的室第區那樣喧鬨盈沸,傳聞住在這裡的都是些文人清貴,自有一番沉寂儒雅的氣場沉澱在此。
書院門外的廣場上,已停了很多車馬,都是來上學的官眷,大家帶著陪侍的下人,揹著大大小小的書匣,乃至拎著承擔,燕七找回了當初大學開學時的感受,隻不知有冇有賣力接引重生的學長。
因而按簽分班,燕七就分到了梅花班,燕五女人分到了桃花班,燕六女人去了荷花班,燕八女人茶花班,班級稱呼以花為主,燕七白做好給“一年二班”下跪的籌辦了。
幸虧使報酬難的時候並不長,巷子上走來幾名神采持重嚴厲的中年婦人,將重生們引向校園深處。十一二歲的小女人們離了心疼本身的長輩和對之前呼後擁的主子,一時候都有些嚴峻,個個噤聲屏息,隻能聽得一片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分花拂柳,繞石穿廊,麵前便現出一大片敞軒來,門楣上匾書“蘭馨堂”三個大字。進得軒內,唯上首設一椅,三級階下一片空曠,為首的一名婦人徑直上前踏上階去,回身望住立於階下世人,淡淡聲音緩緩傳出,道是:“繡院院訓十誡,爾等且諦聽!”
行至此街,人流較著漸稀,且觀行人多為士讀。河街並通,街有車馬,河有烏蓬,沿路春柳連行,拱橋成串。
燕二女人儘管拿了本書在手裡翻看,臉上一派淡然。
燕九少爺漸漸昂首看天,然後漸漸問燕七:“每天是誰?”
馬車沿著折桂大街一起向東,垂垂行入一片開闊地帶,大塊大塊的青石方磚被打磨得光可鑒人,陽光鋪灑下來映照出青濛濛的光暈,光暈裡,青石廣場的絕頂處,一大片悠古沉莊的修建在暢藍的天空下悄悄聳峙,令人不由自主地寂然起敬。
到了。
馬車穿街過巷,最後拐上一條名為“折桂”的大街,折桂大街中間是一條數米寬的城中河,河名“芝蘭”,這一街一河之名即取“芝蘭秀髮,折桂搶先”之意。
這裡就是端莊上課的處所,當代稱為課堂,本朝稱為課室。除卻此處,淩寒香舍裡還分有班主任辦公室、棋室、茶館、香室、換衣室以及專供陪侍丫環們歇息的等待室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