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以詩仆人物,礦雖小詩,莫不埏蹂極工而後已。所謂旬鍛月煉者,信非虛言。小說崔護《題城南詩》,其始曰:“客歲本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那邊去,桃花還是笑東風。”後以其意未全,語未工,改第三句曰:“人麵隻今那邊在。”至今傳此兩本,唯《本領詩》作“隻今那邊在。”唐野生詩,大率多如此,雖有兩“今”字,不恤也,取語意為主耳,先人以其有兩“今”字,隻多行前篇。
文潞公歸洛日,年七十八。同時有中散大夫程煦、朝議大夫司馬旦、司封郎中致仕席汝言,皆年七十八。嘗為同甲會,各賦詩一首。潞公詩曰:“四人三百十二歳,況是同生丙午年。招得梁園為賦客,分解商嶺采芝仙。清談亹亹風盈席,素髮飄飄雪滿肩。此會向來誠未有,洛中應作畫圖傳。”晚唐、五代間,士人作賦用事,亦有甚工者。如江文蔚《天窗賦》:“一竅初啟,如鑿開渾沌之時;兩瓦鴥飛,類化作鴛鴦以後。”又《土牛賦》:“飲渚俄臨,訝盟津之捧塞;度飥倘許,疑函穀之丸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