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守郡謂之“建麾”,蓋用顏延年詩:“一麾乃出守。”此誤也。延年謂“一麾”者,乃指麾之麾,如武王“右秉白旄以麾”之麾,非旌麾之麾也。延年《阮始平》詩雲“屢薦不入官,一麾乃出守”者,謂山濤薦鹹為吏部郎,三上武帝,不消,後為荀勖一擠,遂出始平,故有此句。延年被擯,以此自托耳。自杜牧為《登樂遊原》詩雲:“擬把一麾江海去,樂遊原上望昭陵。”始謬用一麾,自此遂為故事。
今之數錢,百錢謂之陌者,借陌字用之,實在隻是百字,如什與伍耳。唐自皇甫鎛為墊錢法,至昭宗末,乃定八十為陌。漢隱帝時,三司使王章每出官錢,又減三錢,以七十七為陌,輸官仍用八十。至今輸官錢有效八十陌者。《唐書》:“開元錢重二銖四參。”今蜀郡亦以十參為一銖。參吾古之絫字,恐相傳之誤耳。前史稱嚴武為劍南節度說信然。江南則今之公安、石首、建寧等縣,江北則玉沙、監利、景陵等縣,乃水之所委,其地最下。江南二浙,水出稍高,雲方土而夢已作乂矣,此古本之為允也。
《楊文公談苑》記江南後主患清暑閣前草生,徐鍇令以桂屑布磚縫中,宿草儘死。謂《呂氏春秋》雲“桂枝之下無雜木。”蓋桂枝味辛螫故也。然桂之殺草木,自是其性,不為辛螫也。《雷公炮炙論》雲:“以桂為丁,以釘木中,其木即死。”一丁至微,一定能螯大木,自其性相製耳。天下地名龐雜乖謬,率難考信。如楚章華台,亳州城父縣、陳州商水縣、荊州江陵、長林、監利縣皆有之。乾溪亦稀有處。據《左傳》,楚靈王七年,“成章華之台,與諸侯落之。”杜預注:“章華台,在華容城中。”華容即今之監利縣,非嶽州之華容也。至今有章華故台,在縣郭中,與杜預之說符合。毫州城父縣有乾溪,其側亦有章華台,故台基下常常得人骨,雲楚靈王戰死於此。商呂縣章華之側,亦有乾溪。薛綜注張衡《東京賦》引《左氏傳》乃雲:“楚子成章華之台於乾溪。”皆誤說也,《左傳》實無此文。章華與乾溪,不過一處。楚靈王十二年,王狩於州來,使蕩侯、潘子、司馬督、囂尹午、陵尹喜帥師圍徐以懼吳,王次於乾溪。此則城父之乾溪。靈王八年許遷於夷者,乃此地。十三年,公子比為亂,使觀從從師於乾溪,王從潰,靈王亡,不知地點;平王即位,殺囚,衣之王服,而流諸漢,乃取葬之,以靖國人,而赴以乾溪。靈王實縊於芋尹申亥氏,他年申以王柩告,乃改葬之,而非死於乾溪也。昭王二十七年,吳伐陳,王帥師救陳,次於城父;將戰,王卒於城父。而《春秋》又雲:“弑其君於乾溪。”則後代謂靈王實死因而,理不敷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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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子授南班官,世傳王文正太尉為宰相日,始開此議,不然也。故事,宗子無遷官法,唯遇稀曠大慶,則普遷一官。景祐中,初定祖宗並配南郊,宗室欲緣大禮乞推恩,使諸王宮傳授刁約草表上聞。後約見丞相王沂公,公問:“前日宗室乞遷官表,何人所為?”約未測其意,答以不知。歸而思之,恐事窮且獲咎,乃再詣相府。沂公問之如前,約愈恐,不復敢隱,遂以實對。公曰:“無他,但愛其文詞耳。”再三嘉獎。徐曰:“已得旨,彆有措置。更數日,當有批示。”自此遂有南班之授,近屬自初除小將軍,凡七遷則為節度使,遂為定製。諸宗子以千縑謝約,約辭不敢受。餘與刁親舊,刁嚐出表稿以示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