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力,能敵梅花易數、狂蘭無行二人,敗局之勢,仍才氣挽狂瀾。”林中俄然有人道,“萬竅齋之主公然了得,隻是一日數戰,就算是武功才乾絕倫的唐公子,也是強弩之末……”
轎中溫和的女聲道,“你無事就好,引弦攝命之術是你特長,為何唐儷辭卻也會?”紅女人點頭黯然,“此術乃尊主所傳,我也不知為何唐儷辭竟然精通此術,幸虧他發揮引弦攝命,並無引弦水幫手,畢竟不能當真將我製住,不然……真是一念輕敵,遺恨畢生。”轎中人柔聲道,“進轎來吧,回無琴殿再說。”紅女人踉蹌進入轎中,紅色肩輿輕飄飄抬起,梅花易數和狂蘭無行兩人保護,往遠處而去。
“這位大師,真和你有三分類似之處。”唐儷辭看普珠上師分開,看了池雲一眼。池雲怒道,“甚麼類似之處?”沈郎魂淡淡的道,“和你普通有本性。”池雲一怔,鐘春髻忍不住好笑,論我行我素,普珠上師和池雲真是半斤八兩,的確有那麼幾分近似。唐儷辭道,“鐘女人就和我等一起行動,我有件事要和女人籌議。”
“分開!”唐儷辭神采暈紅,嘴角微微一勾,他竟還能說話,這兩字飽含真力,聲音不大,震得梅林簌簌震驚。
大家麵麵相覷,鐘春髻忍不住輕咳一聲,“話雖如此,但是他……他……”唐儷辭淺笑問道:“他甚麼?”鐘春髻微微一震,俄然驚覺他方纔所言,或許恰是在等她這一句,“他……宛鬱月旦他不肯再涉江湖,他不肯碧落宮曆險。”唐儷辭悄悄一笑,“如果我能給他不曆險的體例呢?或者——我有讓他再涉江湖的籌馬呢?”世人瞠目結舌,鐘春髻不成思議的看著他,內心全然不信,名利權勢,月旦全都有了,唐儷辭就算用數千萬的黃金去換,隻怕也換不到宛鬱月旦一聲應允,而除了錢以外,唐儷辭另有甚麼呢?池雲和沈郎魂相視一眼,沈郎魂淡淡的道,“上貓芽峰!”
梅林中的女聲幽幽的道,“三次,你入閣樓之時,我第一次撥絃之時,以及……此時。”她緩緩的道,“但第一次你不殺我,是你要藥丸的下落;第二次你不殺我,是因為梅花易數和狂蘭無行在前,而池雲俄然闖了出來,你自忖無能保池雲、又闖過兩人反對而殺我;而此時,是因為你不想殺我,我說得對不對?”唐儷辭悄悄一笑,“嗯……女人操琴之術,我很賞識。”紅女人幽幽歎道,“但本日我敗得不解,我在餘泣鳳劍高低焚天焰之毒,信賴他起碼能傷及你們此中幾人,隻消有人脫手療傷,必然中毒,而花無言為你所殺,你定有焚天焰之解藥,解藥在手,你方雖重創而不死。你們公然在此療傷,我遣出梅花易數和狂蘭無行,本覺得你等當會一擁而上,以重創之軀相互救濟,而梅葉刀中引弦水散出,各位必然成我琴下之奴,你卻為何力阻世人上前互助,令我功虧一簣?”唐儷辭徐行走向梅林,扒開林中白梅枝乾,望著林中操琴而坐的白衣女子,“以高音重弦,彈出悠遠之音,女人撥絃一聲,我就曉得你坐鎮梅林當中。以紅女人如此麵貌心機,豈能無端涉險,涉險則必有所圖。調派梅花易數、狂蘭無行兩人出麵脫手,表示女人無殺人之心,不然我方處在優勢,風騷店若妙手儘出,本日就是流血之局。”他含笑而對紅女人,“既然不要命,那就是要人了,再看梅花易數和狂蘭無行的模樣,豈能不知,紅女人想要的是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