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程渲聲音落寞，“我也是在水裡漂著的那兩天想通的…怪我太蠢，冇有早些想透。看來我並不真正體味五哥…他再顧恤我，也順從不了儲君的引誘吧。”

程渲頓住有些恍忽的眼睛，暴露白日裡睿智沉著的光芒，語氣也變作常日的精乾，“莫大夫，你之前還說你不想死，如果乾係存亡，你可不想曉得。這會子我把統統都奉告了你，莫大夫也就成了有性命之憂的人，不曉得你後不悔怨聽我說了這很多？”

――“事關五哥的大事，我一時顧不了很多，吃緊進宮去見他籌議，適值那天皇上頭疾犯了，五哥和蕭妃正陪著皇上，五哥差人傳話，讓我先去景福宮等他，最晚申時他就會歸去。申時…五哥返來景福宮見我…我便把卦象所指一五一十都奉告了他…”

程渲沉默了好一會兒，“五哥是眼下最能夠成為儲君的人選，蕭妃啞忍多年，五哥冬眠至今，身為皇子，就算再淡泊謙遜，誰內心不埋著君臨天下的種子？五哥隻差一步，最後一步。如果被人曉得他的雙胞哥哥還活著，齊國這些年統統的不順和災害都會算到他們兄弟身上，就算五哥不消賠償，他也隻會被父皇雪藏囚禁，此生都不會獲得重用。”

莫牙見不得女人哭，想給程渲遞塊帕子，手伸到一半程渲已經忍住了淚水，莫牙隻得又縮回擊，“照你所說，五皇子是擔憂你會把卦象泄漏出去，透露了他孿生哥哥還活著的奧妙，這才火燒摘星樓要置你於死地，因為隻要死人纔不會泄漏奧妙…可嫡親兄長尚在，莫非不是重拾骨肉親情的功德嗎？又何必…他如何忍心？到底是多大的狠心，能夠讓他做出如許的決定？”

“找到他？做甚麼？”程渲反問，“他是禍，要避而遠之。我隻想查明本相，還摘星樓三十六條性命一個公道，僅此罷了。”

莫牙搖了點頭，他，是真的不曉得。

“莫大夫腦筋冇拐過彎吧。”程渲哼哼道，“密旨裡被命令殺死的雙發展子，纔是真正的五皇子，纔是卦象中尚在人間的――龍五子霸下。霸下活著，五哥….該是排行老六纔對。”

“等一等。”莫牙打住程渲，“穆陵是你口中的五哥，他是武帝的五兒子，這個霸下，不該是他麼？”

“卦上如何說？”莫牙最不屑占卜科學，可卻情不自禁被程渲吊住了胃口，連心跳都嘎然頓住。

程渲聲音越來越低，“五哥問我信不信他，我當然信五哥，嶽陽多年，五哥是好友，是兄長，是親人，我如何會不信他。五哥讓我先回摘星樓，我問他要不要把此卦奉告皇上和蕭妃。五哥說，讓他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程渲眼眶潮濕，“我向來冇有思疑過五哥，他讓我歸去，我就歸去了摘星樓…當夜戌時，摘星樓…就成了一片火海…”

莫牙托腮微思，忽的道：“程渲，禦誕雙子，龍骨男儘，這一卦，是誰卜出的？”

――“報仇？”程渲指了指本身的眼睛，“瞎子又是弱貨，如何報仇？”

莫牙淡泊慣了，也偶然理睬世上的瑣事仇怨，可不知如何的，聽程渲擲地有聲，莫牙周身的血液忽的沸騰起來，莫牙舔了舔唇，故作不屑道：“我當個故事聽聽，過耳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