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男人沉沉地望著映在窗上那道聲音,身上還是雪夜行路的凜冽朔民風味,微微舉起手中酒罈,“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如許就好。
風雪之夜,有人踏雪而來,敲響潭邊小屋的門,喧鬨無聲的時候,拍門聲顯得格外清脆,帶著模糊的反響,連綴不斷。
他話冇有說完,就反手摟著七絃肩膀,將他壓在本身身下,深深地吻了下去。
“回床上去,彆著涼。”溫念遠順手一帶,將七絃帶回榻上,那被褥還是溫的,明顯之前阿誰男人一向窩在內裡,說不定正酣夢沉香。
舉著筷子感激依風女人的地雷!頓覺人生布對勁義……
但是那重門緊掩,又不似有人跡的模樣,反倒平增一分六合空曠了無朝氣的模樣。
“……彆玩火,哥哥。”
“嘖。”
彷彿甜睡經年的妖物鬼怪被驚醒,窗戶上映出一道苗條又慵懶的人影,長髮悄悄隨便披在肩上,僅僅一個影子,已經讓報酬之所惑。
“嗯?”他思疑地看了溫念遠一眼,溫念遠卻又將他抱緊些,“在這裡。”
屋中並無人應門,那人卻並不暴躁,還是不緊不慢地拍門,彷彿篤定這林間小屋必然有人居住一樣,敲三下,停下來等一等,然後再敲三下,如此來去。
“吃點東西再看。”溫念遠回身,指一指不遠處,那邊,正支著紅泥小火爐,火鍋沸騰其上,香氣四散,兩隻酒杯,各擺一邊,相依相偎。
“深更半夜,中間為何而來?”
但這喧鬨並冇有保持多久,不過一夜之間,深院飛雪。
他聞聲萬物復甦的聲音,有潺潺的流水,花的開放,一條魚躍出溪澗,陽光照得它鱗片熠熠生輝。
連溫念遠也少見他這般收起棱角的時候,兩人之間的這一場情/事自始至終都非常和順,和順得彷彿要把兩顆心都熔化在一起,緩緩地、卻連綴不斷的,像一個永久都不會醒來的夢,要將人溺斃此中。
要說溫念遠風雪夜行了一起吹了一起北風,應當渾身涼意纔對,偏他身上卻暖和如春,肌膚的溫度乃至比凡人還要高一些,在如許酷寒的夜裡,實在是不小的引誘。
“謔”地展開雙眼,溫念遠目光炯炯,伸手去抓那不懷美意的手指,聲音中的一絲嘶啞卻出售了他的悸動。
白衣男人恰是七絃,他撩起眼皮往門外瞧了一眼,“我曉得下雪了,壓垮枯枝的聲音莫非你聽不見?還是你已經無聊到要大半夜來跟我說聲下雪了的程度?”
七絃翻動了兩下,還是冇抵當住對熱源的神馳,貼著溫念遠的胸膛,將頭擱在那遒勁有力的心跳上,微微合上雙眼。
好吧,他也冇有多樸重。固然習武之人都有內功護體,冬暖夏涼,並不懼這季候變更,可如此寒冬冷夜,還是有個熱乎乎的爐子抱著舒暢啊。
紛繁揚揚的紅色雪花自天幕低垂處悠然降落,覆蓋了乾枯的枝椏,彷彿瞬息開出漫山梨花;覆蓋了大地,給單調的色彩換上一身銀裝素裹;覆蓋了屋頂,讓那白雪黑瓦之間,顯出非常的拙樸敬愛來。
他懶懶地捏著被角,有點腰痠背痛,卻也並不非常較著,側頭去看床側,那小我卻已經杳無影蹤。
床笫間高凹凸低的喘氣聲此起彼伏,溫念遠的手指從七絃的臉上劃過,一一形貌他的眉眼鼻唇,彷彿作畫普通,謹慎又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