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師父興趣寥寥，玉生煙又道：“傳聞狐鹿估的弟子，現在的突厥第一妙手，左賢王昆邪，本日也在此處應悔峰山頂約戰沈嶠，說要一洗當年的熱誠，師尊可要前去看一看？”

玉生煙獵奇：“師尊，莫非狐鹿估的武功果然很高？”

玉生煙抬袖出掌，在旁人眼裡，他的行動毫有力道，有如春日拈花，夏夜拂塵，輕飄飄不帶一絲炊火氣。

這一退，就連續退了十數步！

晏無師：“此地景色天成，少有人至，我欲旅遊一番，你就不必……”

但是就在雲霧之下的崖底，江水與山壁之間，有一條狹長崎嶇，由怪石壘成的石道，此時卻有兩人一前一後走在上麵。

說罷這些，玉生煙見師父還在持續往前走，忍不住又勸道：“師尊，本日昆邪約戰沈嶠，想必又是一場可貴的出色。沈嶠此人深居簡出，自接掌玄都紫府以來，更少與人比武，隻因他師父祁鳳閣赫赫威名，他也被排上天下十大，師尊若想瞧一瞧玄都山的秘聞，本日一戰便不容錯過，眼下應悔峰頂，怕是已經擠滿前來觀戰的妙手了！”

“那就恕弟子無禮了！”話音方落，他身隨便動，衣袂揚起，也不見如何行動，身形便已經到了晏無師近前。

“先拿出大還丹給他服下。”

人早已昏倒無認識，連手中的劍也抓握不住，落地的同時，劍就跟下落在不遠處。

隻是……

就是這一指，便將玉生煙的守勢生生凝練於半空。

“你覺得我本日來此地，是為了觀戰的嗎？”晏無師終究停下腳步。

“聽聞二十年前，玄都山祁真人恰是在此處應悔峰峰頂敗退突厥第一妙手狐鹿估，逼他立下二十年內不入中原的誓詞，隻可惜當年弟子年紀尚幼，無緣得見，想必那一戰定是出色絕倫。”

劍鋒冷若秋水，毫髮無損，倒映著江水霧靄，彷彿也出現絲絲波紋，靠近劍柄處有四個篆體小字。

玉生煙有些忐忑：“那師尊之意是？”

彷彿發覺到對方的情感，晏無師嘴角掠起一絲諷刺的笑意：“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衝破了第六重，你有甚麼可高傲的，與那些小魚小蝦比，不如與我比？”

他還是站在那邊，乃至連身形也未擺盪分毫，隻待玉生煙的手掌到了麵前，方平平無奇地伸出一指。

但是晏無師僅僅隻憑一指，就逼得他不得不撤掌自保。

晏無師語氣淡淡：“不然我為何會說祁鳳閣為本身的徒子徒孫留下無窮後患，二十年前的狐鹿估，固然略遜祁鳳閣一籌，可這類差異，在二十年的時候內，並非不成消弭的，現在祁鳳閣已死，玄都山再也冇有第二個祁鳳閣了。”

玉生煙湊過來一看，啊了一聲：“江山同悲劍！這是玄都紫府掌教的佩劍，此人公然是沈嶠！”

可惜祁鳳閣已死。

當年他拜入晏無師門下時，也不過七歲出頭。三年後，晏無師與魔宗宗師崔由妄一戰落敗，負傷閉關，這一閉就是十年。

玉生煙悄悄吐了口氣：“是啊，祁真人是在五年前登遐的！”

目標達到，晏無師曉得他已然警省，也偶然多說：“莫要華侈了你上乘的資質，過些日子我會前去突厥一趟，你於此地悟出第五重後，如果無事，就去找你師兄，勿要在外多作浪蕩。”

玉生煙恭恭敬敬地應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