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玉生煙不由驚出一身盜汗,再也不敢洋洋對勁了。
絕壁前麵,另有一座山嶽,名曰應悔峰,卻比半步峰還要更加險要矗立幾分,壁立千仞如刀削,彷彿無可安身之地,縱有些許蒼翠,亦是根生石外,不假泥土,令人望之不寒而栗,悔不該登上此峰,應悔之名正源於此。
玉生煙:“是祁鳳閣的弟子,名曰沈嶠。”
“祁鳳閣身後,天下十大妙手的排位亦有所變動,此中青城山純陽觀易辟塵,周國雪庭禪師,以及臨川學宮的宮主汝鄢克惠,是公認的天下前三。這三小我,又恰好代表了道、釋、儒三家。”
玉生煙獵奇:“師尊,莫非狐鹿估的武功果然很高?”
可惜祁鳳閣已死。
但是身處此中,才氣感遭到跟著他那一掌出來,以他為圓心的三尺以內,草木俱動,江水逆流,驚波沛厲,浮沫揚奔,氣流彭湃而起,悉數湧向晏無師!
但是晏無師僅僅隻憑一指,就逼得他不得不撤掌自保。
“竟有如此短長?!”玉生煙悚然動容,他天然明白師尊功力多麼高深,那狐鹿估能獲得晏無師這一句評價,這必定也是一個相稱可駭的程度,說不定天下前三也排得上號。
直至在石頭上立定,他還是有些驚慌難平:“多謝師尊部下包涵!”
說罷這些,玉生煙見師父還在持續往前走,忍不住又勸道:“師尊,本日昆邪約戰沈嶠,想必又是一場可貴的出色。沈嶠此人深居簡出,自接掌玄都紫府以來,更少與人比武,隻因他師父祁鳳閣赫赫威名,他也被排上天下十大,師尊若想瞧一瞧玄都山的秘聞,本日一戰便不容錯過,眼下應悔峰頂,怕是已經擠滿前來觀戰的妙手了!”
對方一身道袍多處破壞,想是落下來的時候被枝椏石壁劃到的,血痕血水交叉縱橫,血肉恍惚,連本來的麵貌也看不大出來。
玄都山當然有“天下第一道門”之稱,但在現在閉關十年方纔出關的晏無師看來,除了祁鳳閣以外,玄都山已無一人堪配當他的敵手。
人早已昏倒無認識,連手中的劍也抓握不住,落地的同時,劍就跟下落在不遠處。
“師尊?”他望向晏無師,叨教道。
晏無師:“此地景色天成,少有人至,我欲旅遊一番,你就不必……”
玉生煙抬袖出掌,在旁人眼裡,他的行動毫有力道,有如春日拈花,夏夜拂塵,輕飄飄不帶一絲炊火氣。
話未說完,不遠處頭頂傳來一陣動靜,二人循名譽去,便見一人彷彿從上麵跌落下來,撞斷重重枝椏,最後直接摔落在崖底,落地時的那一聲悶響,連玉生煙也禁不住低呼。
站在他劈麵的玉生煙,此時便覺有股劈麵而來的堵塞感,逼得他不得不後退兩步,誠惶誠恐道:“師尊天縱奇才,弟子怎敢與您比!”
晏無師哂笑一聲:“放眼天下,當年的祁鳳閣的確稱得上第一人,狐鹿估不自量力,自取其辱,怨不得旁人。隻是祁鳳閣要端著道門的狷介架子,不肯下死手,卻恰好要立甚麼二十年之約,除了為玄都山埋下後患,又有何助益?”
他將那把江山同悲劍丟給玉生煙,又看了沈嶠臉孔全非的臉半晌,忽而暴露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江水澎湃,奔騰而去,浪花不時捲起,拍打在又濕又滑的石頭上,人在上麵行走時稍有不慎,即便不落入江中,也會被江水濺濕一身衣裳,但若儘量將身材往裡靠,又會碰上傾斜峻峭,石麵凸起鋒利的石壁,總之必定左支右絀,狼狽不堪,絕無能夠像麵前兩人普通蕭灑超脫,閒庭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