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失而複得,心中又如何會不歡暢?這把劍自七歲時師尊賜下,今後半晌不離身,人在劍在,對沈嶠的意義遭非一把劍足以涵括,他捧著江山同悲劍,手掌來回摸索,高興之色顯而易見,麵色彷彿都因為籠上一層瑩潤光輝,直如白玉雕成的美女。
沈嶠搖點頭:“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無能為力。”
“再笑一個。”
中原自古以來,都是王權大於教權,當任何一門宗教龐大到足以威脅統治時,就是當政者燒燬禁滅的開端,但細提及來,道門此次純粹是遭了池魚之殃,宇文邕為絕後患,直接佛道一塊禁了。
晏無師笑逐顏開:“我家阿嶠公然最好了。”
晏無師:“去將我放在書房的劍匣拿過來。”
沈嶠先是有些迷惑,摸索著將劍匣上的鎖翻開,待手指碰到劍匣裡的劍時,不由一喜:“江山同悲劍?”
此人實在刻薄得很,沈嶠立馬杜口不言了。
當然,沈嶠也並非全無好處,如果他承諾下來,立時就有了與彆的宗門平起平坐的資格,晏無師也冇法再將他攏在手心以玩物待之。
被他這一打岔,宇文邕無法道:“朕不明白,先生淪落至此,莫非就冇有一絲一毫重新抖擻之意?你就甘心將玄都山拱手讓人,讓天下人都曲解你,感覺你是個無用之人?”
後者閃避不及,嘴唇還被揉了一下,泛出一絲赤色。
晏無師這才道:“玄都山昌隆於秦漢,我傳聞玄都山第一代掌教,遊方羽士出身,特彆善於聽音畢命,連許負都曾拜在其門下。”
沈嶠:“……”
晏無師與沈嶠在宮頂用了午膳方纔出宮,一出宮門,上了少師府派人來接的馬車,晏無師就問:“如何?”
又對晏無師笑道:“對少師而言,天下珍寶無不成得,這內宮中獨一稱得上貴重的《朱陽策》殘卷,也已被你翻閱過了,餘者如何還入得了你的眼?不如給朕個台階下,本日午食就讓朕接待二位罷。”
沈嶠麵無神采。
宇文邕有些驚奇,又有些不悅,在他看來,本身這個發起,當然有穩固統治的含義,對沈嶠本人,卻有百利而無一害。
沈嶠現在也學奸刁了:“晏宗主將江山同悲劍還我,莫非不是因為我承諾與你入宮見周帝的原因?”
以是當宇文邕客客氣氣召見了他,並扣問“傳聞先生這段時候流落官方,非常吃了些苦,想必也見了很多民生痛苦,不知官方對朕評價如何?”時,沈嶠遊移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有敬之,亦有詬之。”
他拍鼓掌,屋外便有人出去:“郎主有何叮嚀?”
晏無師:“明日上午我帶你入宮,朝議以後約莫辰時,他就會晤你。”
晏無師不覺得意:“分開了周國,你又能往哪去?冇有我的庇護,以你現在的狀況,隨便隻要來一撥人車輪戰,你就隻能任人宰割。”
沈嶠並未思考多久,他直接對宇文邕道:“多謝陛下的美意,貧品德行微薄,隻怕要孤負陛下厚望了。”
這張臉淚流滿麵,苦苦要求的時候,是不是會更加都雅?
“想甚麼呢?”晏無師輕笑一聲,手指拂過他的側臉,最後直接落在沈嶠的唇上。
沈嶠:“敬者敬陛下崇尚簡樸,不事豪華,清除吏治;詬者詬陛下滅佛滅道,待人峻厲,大發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