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固然占地不算大,卻因倚傍山腳,鬱鬱蔥蔥,自成一方六合,蔓藤纏繞,腳下崎嶇,凡人進了此處,便像是被林木吞噬了普通,一時半會也是找不到前程的。
晏無師哈哈一笑:“阿嶠,你真是敬愛,就憑你現在這模樣還要斷後,桑景行一來,怕能將你連皮帶骨吞下去。”
閻狩眯起眼,他在細心察看晏無師的一舉一動,等候對方暴露馬腳。
兩人往前走去,沈嶠方纔將輕服從至極致,此時連邁開腳步都覺勉強,不由道:“我實在是走不動了,你先上山罷,我替你在斷後。”
“蕭師兄,你冇事罷!”白茸驚聲道,飛身上來相扶。
沈嶠心頭預警,及時發覺,抽手便要後撤,卻在見到對方麵龐的時候頓住身形,鬆一口氣。
中間俄然伸出一隻手,搭向他的手腕。
聞聲此人行動,沈嶠不由蹙眉,麵露討厭:“方纔白茸說過,桑景行和寶雲都在背麵,寶雲一來,桑景行隻怕也離此不遠了,我們須得快些分開纔是,不然他們那麼多人,一定找不到這裡來。”
沈嶠章法卻涓滴未亂,劍法越見沉穩,麵對閻狩疾風驟雨的守勢,冇了晏無師在中間,他反而更能全神灌輸應劈麵前的局麵,江山同悲劍在風中厲厲作響,一身青衣飄蕩若仙,經過沈嶠改進的滄浪劍訣,氣象萬千,掃蕩縱橫,彷彿千花綻放,光溢六空,一時候竟將三人齊齊擋在劍光以外,寸步不得進。
但他非針對本身火線的蕭瑟或白茸,更不是回身撲向閻狩,而是直接如袍袖頂風鼓起,如白鶴般一飛沖天!
每一掌都如海濤傾瀉,虹陛迭起,一波強似一波,底子冇有給敵手反應的機遇!
晏無師轉頭深深望他一眼,一言不發,轉成分開。
傳聞晏無師被五大妙手圍攻的時候,正因廣陵散抓住他的馬腳,方纔氣重創對方,莫非他得了殘片以後,竟然能在那麼短的時候內就將馬腳修補好,且讓武功更上一層樓?!
閻狩聞言卻冇有回身,而是直接飛身掠上屋頂,居高臨下望向來人。
這頭好戰正酣,彆的一頭也未閒著,蕭瑟與白茸並肩而上,一前一後纏住晏無師,令他不得脫身。
但腦筋固然如許想,身材卻還是冇有動靜,合歡宗內暗潮澎湃,從蕭瑟等人的行動就能看出來了。
因方纔晏無師突如其來重創蕭瑟的原因,兩民氣中多有顧忌摸索,不肯儘儘力,但唯獨沈嶠明白,晏無師現在功力有限,底子還未規複到全盛期間的一半,能重傷蕭瑟已是極限,再多麵對一個功力大增的白茸,實在是勉強,若時候一長,被兩人發覺秘聞,必定不再躊躇,而會儘儘力對於晏無師,如此一來,他又要對付閻狩,不免顧此失彼。
晏無師摸向他因力竭而慘白的臉頰,沈嶠偏頭想要避開,卻還是被摸了一把,不由瞪向對方,晏無師微微一笑:“桑景行因你而重傷,天然對你恨之入骨,但合歡宗其彆人與你卻冇有刻骨仇怨,反是對你顧忌得很,你現在單獨分開,不必再管我,既能擺脫他們的膠葛,也不必再多我這一個累墜。”
接話的天然不是晏無師,而是來自閻狩身後。
誰能想到堂堂浣月宗宗主竟會使出如許欲拒還迎的戲碼來利誘敵手?
蕭瑟神采一變:“不好!”
那道身影竟生平生空折了返來,不過眨眼工夫,竟已到了蕭瑟跟前,而蕭瑟乃至還未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招的,對方掌風便已當胸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