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容臣細與殿下闡發。”張長史正色道,“其一,承恩公府雖是陛下母族,可殿下是陛下的親子,臣乃草民出身,不知皇家之事。但臣想著,便依臣本身論,臣待後代多麼殷切關愛,對母族孃家,天然也靠近恭敬,但這類靠近,同骨肉腹心是冇體例相提並論的。其二,陛下未見怪殿下與王妃,臣覺得,非以私交論,陛下更體貼殿下,更以帝心論,陛下乃一國之君,怕是陛下本身也是不樂意看到皇室居壽安老夫人之下的。”張長史總結兩點,第一,你是親爹,父子之情勝於孃家情分;第二,陛下的情意在我們這邊兒。因而,張長史下了定論,“這兩點,臣能看清,承恩公府的幕僚一樣能看清。這個時候,在帝心不在承恩公府的時候再將事情鬨起來,實非明智之舉。”
張長史思來想去,道,“此事上,部屬覺得承恩公府已經冇有發難殿下的餘地。”關頭是陛下承認他家王妃的行動。
謝莫如鬨了一場,但就像二皇子說的,謝莫如全都鬨在了點子上。以往寧榮大長公主將主位讓給壽安老夫人時,穆元帝是打內心覺著,寧榮大長公主還算見機。文康長公主居壽安老夫人之下,彼時穆元帝還年青,家裡人丁也薄弱,對親戚情分看得很重,便也冇說甚麼。但跟著掌權日久,當皇子妃去承恩公府都要坐在壽安老夫人下首時,哪怕是本身的親外祖母,如果是私家場合設一平位倒也罷了,但在壽宴如許權貴雲集的場合,穆元帝早不爽好幾年了。
皇宗子不知此事終究到底如何,但猜想依承恩公府多年的脾氣,定不能就此罷休的,再加上老二這神助功,想來宮內定有一出好戲。皇宗子讓媳婦進宮給母妃通個氣,可千萬彆叫自家母妃管這檔子閒事,承恩公還好,這麼些年,他家告黑狀的路數大師都清楚,你冇啥事,他家都能去慈安宮吹太後耳邊風。現有的明證,老五媳婦為何抽那胡氏女,可不就為著胡氏女告她黑狀麼。關頭是,老五媳婦的路數過分殘暴,那就是個女瘋子,有事直接上手的,可得叫母妃離得遠遠的纔好,不然,同瘋子還能講理麼。
五皇子早推測他爹會找他談天,五皇子道,“父皇也曉得,兒子媳婦就是那樣一幅直脾氣。她一貫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是啊,你天大顯赫也是皇家所賜,你一民爵,憑甚麼要坐在皇室上頭。
五皇子嚇一跳,“前次父皇還與我說呢,說想留我們在帝都多住些光陰,不想太早分封。”
趙貴妃想的是:寧平大長公主當年可不是這類風采。
五皇子道,“寧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父皇,兒子媳婦倘是那種八麵小巧的人,她昨兒底子就不會說破承恩公府的錯處。”
穆元帝微微頜首,道,“天也晚了,陪朕用晚膳吧。”
張長史道,“君心若此,非論承恩公府是動是靜,殿下已立於不敗之地。”
前頭小內侍挑著風燈,模恍惚糊的照出火線門路,五皇子身披大毛鶴氅,並未坐謝莫如安排的暖轎,而是就這麼一起穿過夜風走到正院。謝莫如已安排好洗漱的溫水,有宮人上前奉侍,五皇子簡樸的洗漱後換了家常暖袍,謝莫如還說呢,“甚麼事這麼忙,飯也顧不上吃了。”命侍女傳飯。
翌日,皇宗子得知二皇子昨晚連夜進宮且還在宮裡歇了一宿後,暗自考慮,莫不是老二急腳鬼的進宮告老五媳婦的狀去了。倘真是如此,又是一出好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