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見自家大女人帶回諸多犒賞,頗是驚奇,謝莫如隻道,“歸類收好便是。”天子所賜,不過金玉珠寶,綾羅綢緞之類。這些東西,她向來不缺。杜鵑院缺的是天子的表態,現在天子表態了,目標已達到,至於這些許物件,無關緊急。
於公公心下一凜,一拱手,“老奴多嘴。”頒下犒賞。
謝太太對皇族充滿畏敬,但想到謝莫如在於公公麵前舉重若輕的模樣,又氣不起來,還是道,“還是要謹慎。”謝莫如如許的性子,的確不輕易討長輩的喜好,聰明又刁悍,會讓人不自發的保持間隔。
這一句話就愁死謝太太了,謝太太自以為活了這把年紀,大事小情,風風雨雨的經曆過很多,唯獨對杜鵑院無可何如。幸虧有所籌辦,謝太太看向謝莫如,謝莫如道,“家母深居簡出,不喜見外人。若陛下有所賜,我代家母受領,是一樣的。”
內宅的事,自來是謝太太做主。但外頭的事,還是要聽丈夫的判定。謝太太起點頭,“老爺說的是。”丈夫對謝莫如竟有這等信心?!
謝燕耐煩一如其母,連聲道,“都記得了,嫂子快去吧,彆叫內侍久等。”不就是今後要捧著謝莫如麼……固然這類事比較噁心,但,謝氏家屬都是希冀著尚書府的,謝燕縱使遺傳了親孃的勢利眼,可越如許的人,反而越是輕易壓服。
謝太太返來的很快,貴妃犒賞是常事,本日竟是陛下有賜,莫不是……三老太太先著了急,忙道,“你從速家去,看是不是有甚麼事兒。”
謝太太這才辭了三老太太母女,倉促回家。
於公公道,“女人太像大長公主了。”是的,這小小少女,不但模樣不似其母,脾氣亦不似其母。
謝太太點頭含笑,“你這惜字如金的弊端,倒有點兒像一字金蘇大人。”
素娥捧上茶來,宮裡犒賞天大的事,偏生祖母不在,謝莫憂心下焦切,度日如年,那裡吃得下茶。偷眼去瞧謝莫如,謝莫如還是那幅八百年穩定的老模樣,悠悠然品著香茶。看謝莫如這般,謝莫憂乾脆也自暴自棄的吃起茶來。
謝莫如謝莫憂還是在華章堂跟從紀先生讀書,鄰近晌午,鬆柏院的丫環素馨吃緊的過來稟事,“大女人,二女人,宮裡陛下娘娘著內侍犒賞,太太去了三老太太府上。”姨娘不是端莊主子,何況現在兩位姨娘皆深居簡出,隻得來向兩位女人回稟了。
紀先生笑,“去吧。”
謝莫如行一禮,回了杜鵑院。
傍晚謝家父子回家,自也曉得了陛下犒賞方氏之事。謝尚書心下光榮,這一步總算冇有走錯。
謝太太神采劇變,謝莫如倒是冇有半點兒動容,微微一笑,“這話公公是第一個對我說的人,我想今後另有第二,第三,無數人如許說。”非論是有何企圖,總會有人說了再說。
換過衣裳,謝莫如疇昔與母親用飯,對於天子犒賞之事未提一字。
謝莫如坐下,淡淡道,“不急,祖母一會兒就返來了。”倒是謝莫憂內心震憾的了不得,孃親不是說方家被滅族了麼,如何方氏身上竟有國夫人的封誥?
看過新院子,謝太太回鬆柏院安息,也打發兩姐妹去歇著了。謝莫如自回杜鵑院,謝莫憂也回芍藥院做針線,生母那邊在禁足,幾個弟弟都較她幼年,謝莫憂不自發的便擔起了母姐的任務,給弟弟做些針線。她雖做不了大件,就是小物件兒,起碼讓弟弟們曉得有姐姐同他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