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記_54.福菜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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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甚麼時候才悟及君權何物,是在英國公病逝,大長公主過身以後了。謝莫如小小年紀,已有此悟性。

謝莫如命紫藤將江行雲的複書收起來,對張嬤嬤道,“嬤嬤也去用飯吧。”

當然,隻觀此時,謝莫如不是勝者。一樣,他也不是敗在此時,但是,他終將敗給光陰。他已是殘年夕照,謝莫如倒是朝陽東起。

謝莫憂挽著謝太太一臂,有些撒嬌的口氣,“人家就是想嚐嚐麼。”

待浴房籌辦好,謝莫如便去沐浴了。

謝尚書命人擺上棋秤,“來,我們對弈一局,如何?”

父子二人說私話,室內未留下人。謝鬆伸手將棋盤拂亂,道,“我看,莫如的心,不在這裡,天然也說不上勝負。謝家以功名晉身,並非承恩公府之流,故此家屬雖難以權貴,倒是細水長流。阿芝幾個,資質亦是中上,有良師,有家屬,按部就班,平安穩穩的也有前程。

見祖母同意,謝莫憂笑,“中午我陪祖母用飯。”

謝鬆正色應下。

謝莫如與謝太太道,“祖母,我也叫丫環給我做一身大姐姐身上那種男孩子的長袍穿好不好?”

臘梅行一禮退下。

謝莫如不由問,“那供應莊田的銀錢由何而來呢?”

大師一笑而過,謝鬆見謝莫如唇角微翹,也是歡樂的模樣,隻是笑意淡淡,遠未達眼底。

闔府高低,自主子到奴婢都換了喜慶衣衫,渾身高低皆是喜氣盈盈的模樣,一家長幼都到鬆柏院守歲。謝莫如與謝莫憂謝芝幾個玩兒投壺,她並不擔憂方氏,非論甚麼日子,方氏的作息都冇有涓滴竄改,入夜便歇,從無守歲一說。

年下事多,叔侄二人並未多談,已有管事來請謝柏去外書房,謝莫如將書交給丫環帶回杜鵑院,獨自去了鬆柏院。謝太太見尚未到午餐時候,笑,“如何這麼快就返來了?”

張嬤嬤一門心機全在自家女人身上,她原是想著紫藤梧桐幼年,擔憂謝莫如忙不過來,現在聽謝莫如如許說,張嬤嬤就放心了,笑,“女民氣裡稀有就好。”

謝太太點頭,“去吧。”

謝鬆撿起件大毛大氅給父親披上,扶住父親出了內廳,夜空中炊火殘暴,滿城皆是花炮聲響。轉眼,又是一年春來到。

夏季最難行墨,饒是謝莫如的屋子和緩,紫藤將墨放在手爐邊兒上烤了烤,這纔開端研墨,謝莫如取一短箋,寫了幾行字,一併放進木匣裡,對張嬤嬤道,“給那邊兒江女人送去。”

恐怕英國公、大長公主還擔憂過身後事,可憑謝莫如對謝家的情分,怕是底子不會為家屬多想半點兒。謝莫如越出眾,謝尚書便更加憂愁,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甭看謝莫如權貴,謝家不必然能叨光,可謝莫如不利,謝家最輕也是滿臉灰,好不好的就要跟著吃掛落。或者,謝莫如權貴以後,謝家如當年方氏普通了局啊!

待小丫環出去稟說,午餐已經得了,問何時開飯。

祖孫二人下棋,謝太太也懂棋,便在一畔旁觀。都說行棋如做人,要謝尚書說,這話還真有幾分事理。謝莫如為人謀定而後動,棋路亦是平平之間隱現崢嶸。並且,謝莫如不管失子得子,均麵不改色,眉毛都不動一根的淡定。偏生謝尚書也是個淡定人,這兩人下棋,贏也贏的淡淡,輸也輸得淡淡,讓謝太太說,冇勁透了。倒是人家兩人下的挺來勁,直待謝忠媳婦喜氣盈腮的出去回稟,“稟老爺太太大爺女人小爺們,天使來了,陛下賜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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