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莫憂哼一聲，翻個白眼，抬腳去了鬆柏院。

對銳摘掉珠花釵環，散開辟髻，通過甚，將頭髮鬆鬆的在腦後挽了個圓髻，用一二單珠簪牢固便好。謝莫如換了身家常衣裙，按例去園子裡漫步。

不待下人回話，寧姨娘笑，“我的大蜜斯，你可真會過日子。攏共也就六尾，你祖母院兒裡兩尾，杜鵑院兒兩尾，你二叔院裡一尾，我們院裡一尾。我中午一人吃阿誰做甚，待早晨你爹返來，叫了你兄弟們過來，我們一併嚐個鮮就是。誰知你饞貓似的專會聞味兒，中午就尋到了你祖母那邊去。唉，天生的有口福。”

一回牡丹院，謝莫憂忙令丫環去傳飯。實在下人早預備著呢，寧姨娘幫著謝太太掌家事，她又素有雋譽，膝下三子一女，深得謝鬆寵嬖。下人最是眼利心明，曉得這位姨奶奶不過現在帶個姨字，今後是有大造化大福分的人。

謝莫憂撇嘴，“杜鵑院也得吃得了兩尾呢。”

寧姨娘輕聲道，“你是我肚子裡出來的，我疼誰也越不過你去。世上的事理啊，都在書裡寫著呢，你要細細揣摩纔好。我不對她好，如何有我的好名聲。她就比你明白，你看，我這般供著她多年，也不見她對牡丹院有半分靠近。”

寧姨娘垂憐的望著女兒秀美臉龐，呷口茶，“是啊，你曉得，你猜，你大姐姐知不曉得？”

“那偏你來講。”寧姨娘話間帶著薄薄的指責之意，語重心長，“都是明前茶，上上等的是有限的，不要說咱家，公侯家也是一樣，天然要先供你祖母那邊。你祖母夙來疼你，不會連這個事理也不懂了吧？”

看來，她令某些人不安了。

謝家除了妻妾不明外，職員構成實在偏於簡樸，自從老太爺老太過分逝，家也分了，最上頭就是鬆柏院的謝尚書謝太太，中間是謝鬆謝柏兄弟，謝柏未婚，謝鬆一妻一妾，方氏長年安居杜鵑院，謝鬆與寧姨娘帶著三子一女居牡丹院。

哼，這就很成心機了。

謝莫如實在對鰣魚興趣不大，她也冇嚐出多好吃來，不過，這類魚頗是貴重，是宮中貢品，每年這時節宮裡另有鰣魚宴，天然也是權貴之家的珍品了。隻是，她在書上看說鰣魚味兒雖美，但離水即死，轉眼變味兒。當然，入權貴之家的鰣魚定是捕撈登陸馬上放入冰中儲存然先人停馬不斷千裡迢迢的運到帝都來。不過，這還是死魚再燒的，鰣魚不比做臘魚之類的肥大魚種，這類魚，就是吃個鮮。現在美味兒已失，形同雞肋，謝莫如還動了一筷子，方氏底子動都冇動，撿著一碟子油爆河蝦用了些。

倒是張嬤嬤挺擔憂，奉侍著謝莫如進屋就問了，“老爺尋女人，但是有事？”

謝莫憂有些利誘不解了，寧姨娘道，“你大姐姐機靈過人，她是曉得想要出頭，但是，她出不了頭。我不會讓她要了你的強，你祖母也更喜好你。你也大了，不要總糾結個茶啊魚的，咱家莫非是缺衣少食的人家？把眼睛放長遠，隻要你今後比她嫁得好，過的好，再看本日一盞茶，一條魚，不太小事耳。”

寧姨娘正在謝太太這裡奉侍，聽這話不由嗔閨女一眼。

謝莫如幾近要愉悅的笑出聲來了。

“你呀，就是心機淺，給人一眼就看破了。”寧姨娘撫摩著閨女柔嫩光滑的髮絲，輕聲道，“你讀書這也好幾年了，還跟小時候一樣。傳聞你祖母明天考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