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尚書府,謝太太一見兒子眼淚都下來了,拉著兒子的手話都說不出,宜安公主笑勸,“駙馬返來,原是歡暢的事,夫人該多笑纔好。”
謝鬆道,“能安然回朝,也是運道了。”西蠻情勢不穩,說是罷兵,但幾方權勢膠著,於朝廷不是好事,相對的,於在西蠻的使團,即使能密查出很多西蠻的內部動靜,但使團歸程路遠,其間凶惡,可想而知。
謝莫如微微一笑,謝柏做了駙馬還能一手鞭策西蠻出使之事,倘他不是年事尚輕,入仕尚短,主使的位子穩穩是他的。這般作為,要說謝柏是為了繁華,就陋劣了。謝柏生於尚書府,探花出身尚宜安公主,便是宜安公主並非皇室,其父睿王也是端莊宗親,謝柏缺的向來不是繁華。倘安於繁華,何需千裡迢迢出使西蠻?相對於駙馬之位的安閒,謝柏天然有其人生上的尋求。
即便宮內賜飯,謝柏畢竟去西蠻一年,慈安宮也不會久留他在宮裡,故此,用過午膳,謝柏與宜安公主互換個眼色,二人便默契的起家告彆,宜安公主笑,“家裡公婆必定已知駙馬返來的事,內心惦記取呢。娘娘午後也要小憩,我們就先回了。”
謝柏笑,“那就罰你早晨替我把酒,我帶了西蠻的美酒返來,我們一道嚐嚐。”
宜安公仆人逢喪事精力爽,“駙馬說的是。”
謝莫如道,“公主明天去宮裡給太後存候,若知二叔回朝,說不得慈安宮賜飯。”宜安公主自幼在胡太後膝下長大,與慈安宮乾係極佳,胡太後見一見駙馬也是應有之義。
胡太後千秋剛過,冬至那日,使團回到帝都。
謝太太直唸佛,道,“我就盼著你們平安然安的,轟烈不轟烈的,有甚麼要緊。”
大師自是稱好。
謝柏道,“幸虧不虛此行。”
幸虧,謝柏返來的並不晚。
謝柏眉心微動,宜安公主並無所覺,持續道,“以往隻傳聞文休大師佛法高深,卻不知大師高深若此。隻是大師年事已高,且要精研佛家典範,故而不能常見。”
既如此,請將倒不如激將。
謝莫如道,“都好。”
謝柏笑,“路上都是騎馬,黑是黑了些,我倒覺著更健壯了。”
謝柏大笑,“知我者,莫如也。”
謝尚書拈鬚道,“先時,我與你大哥籌議著,推測是西蠻出了事,不想竟這般嚴峻。”
謝柏道,“我也有此意,隻是擔憂承恩公府暗裡同公主建言。”他與宜安公主結婚光陰尚短,承恩公府倒是宜安公主的孃家,自來對宜安公主頗多照顧,何況宜安公主又是在慈安宮長大,胡太後對孃家的豪情,那就不必說了。
“我倒覺著健壯了。”謝柏見兩個侄女也長大很多,性子卻無大變,謝莫憂還是活潑,謝莫如還是寡言,便道,“莫如一貫可好?”
二人皆應了。謝莫如打發紫藤回杜鵑院說了一聲。
謝柏此方說了,“我們到時西蠻王已在病中,第九子、第十子與輔政大臣主政,也是巧了,本來蒲月就要出發回帝都,偏趕上西蠻王病發過逝,九王子、十王子因王位起兵,又後大王子、三王子、七王子各有兵馬,王庭亂作一團,使團是以滯留,厥後在我們的調度下,幾位王子達成和談,罷了兵馬。我們方得回朝。”
謝柏回家是午後的事了,謝太太想等著兒子一道用飯,眼瞅著午餐的時候都要過了,素藍勸道,“二爺夙來孝敬,倘知太太您為了等他連午餐都擔擱了,心下該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