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後為何哭成那樣，不但是蘇皇後救了她兒子一命，倘不是蘇皇後，怕親身給兒子喂□□的就是她的。饒是胡太後夙來胡塗，每慮此事，還是肝膽俱裂。

“皇後為天子而死，身後之事，自不能委曲了皇後。”胡太後心下對蘇皇後非常感激。

因是代理，內閣都不好說甚麼。畢竟太子都說了，“統統待父皇大安，由父皇做主。”一句話，也堵了諸皇子的嘴。

竇太醫忙給五皇子把了脈，道，“一時急痛攻心，無妨。”就見五皇子把牙咬的咯咯作響，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太子，五皇子的聲音彷彿自牙縫裡擠出來的，問，“母後是如何被小人所害的！”

四皇子恐怕五皇子與太子打起來，趕緊去拉五皇子胳膊，五皇子直接甩開，兩眼盯著太子，冷冷道，“另有，太子不要左一個皇後孃娘，右一個皇後孃娘，要叫母後！不然，今後我也稱先胡皇後！”

做蘇不語此想的不在少數，就是在辦防疫差使的四皇子五皇子聽到鐘聲，也是想到，父親冇了！二人那神采，更是慘白一片，彆的事顧不得，一人一匹快馬趕緊往宮裡趕。

“可不是麼。”大皇子道，“我聽王妃說，皇祖母哭的跟甚麼似的。”

想當年，李相官至戶部尚書，內閣第二把交椅，他還較蘇相年青，大家都覺得他是下任首輔的不二人選。當時，陛下也對他極其信重，還點他為春闈主考，李相稱時也以為，約莫蘇相以後就是他了。可就是在那一年，科弊案發，他是以案連累，被調離帝都，外出任總督。

胡太後的眼淚也淌得跟河一樣，拉著文康長公主的手道，“哀家心窄，這些年，因輔聖之事，一向待皇後不好。皇後倒是個好的，多虧了她，要不是她，天子可就……”說著更是悲傷了，一手捶著胸口道，“哀家有愧啊！”

徐少南道，“姑丈固然放心，侄兒出去看，疫病的事現下好多了。街上雖人少，但，街道整齊。就是斷絕的人，也較先時少了很多。侄兒深思著，再過個一月半月的，這疫病就能熬疇昔了。”

李相擺擺手，長歎一聲，“世事不由人哪。”

五皇子抄起手邊的茶盅就砸到太子腳下，他武功平常，但在外交戰多年，力道極大，呯的一聲，碎瓷四濺，太子神采大變，起家痛斥，“老五，莫不是皇後孃娘為父皇擋了毒殺，你心存怨望！”

五皇子哭的，謝莫如前襟都濕了一片，五皇子哽咽道，“這皇位，有甚麼意義？早知如此，我們還不如帶著母後就藩去過平靜日子。”

李相回府便命老妻籌辦幾樣藥材，籌辦去瞧蘇相。

李相不預再管東宮之事，倒是去北昌侯府拜訪了一回。北昌侯身為吏部尚書，六部之首，帝心之臣，不過，吏部尚書不入內閣，故此，北昌侯與內閣之人的友情不算深厚。不過，他與李相年青時便瞭解，算是有些友情了。李相既來了，就不會九曲十八彎的說些雲山霧罩的話。北昌侯請李相書房敘談，李相歎道，“這一輩子，便是當年陛下親政之時，也從未覺有此艱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