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話還是老五說的。”大皇子感慨，“我以往最是看不慣老五，覺著他忒會湊趣父皇，不想他也有這般明理的時候。宮裡不時要移出人去，城外疫病也恰是嚴峻的時候，老五主動說減了喪儀，七今後，先停陵城外皇莊，待疫病疇昔再發喪不遲。”

說來也是巧，胡太後非常擔憂皇後兒子的身材，每日都要疇昔看望的。因鄰近端五，氣候漸熱，胡太後也是想著趁早上風涼疇昔，就稍稍早了些，到昭德殿時正趕上新煎的湯藥奉上。胡太後這做親孃的，一派慈母心，就想喂兒子用藥，可她這把年紀了，養尊處優多年，那裡還會照顧病人。何況，穆元帝又是個昏倒的。見胡太後顫抖動手也喂不進，蘇皇後便道，“太後孃娘一起過來，現在暑熱，無妨先歇一歇，由媳婦來奉侍陛下吧。”蘇皇後接了藥碗，女人做事詳確，蘇皇後先嚐了嘗湯藥溫熱，可還適口，就這一口，蘇皇後立斃當下。

那年，是誰保舉他為春闈主考的？

五皇子俄然昏迷，昭德殿又是一通慌亂，諸人七手八腳的將五皇子抬至偏殿。幸虧宮內有太醫，事事便利，竇太醫戰戰兢兢的出去，一針下去，五皇子便醒了，頭一歪便吐了一口血，把大郎嚇得夠嗆，連聲喊，“父王！父王！”

文康長公主道，“總得查出個究竟，看是哪個吃了熊心豹膽的敢暗害皇兄，方好措置。”

竇太醫忙給五皇子把了脈，道，“一時急痛攻心，無妨。”就見五皇子把牙咬的咯咯作響，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太子，五皇子的聲音彷彿自牙縫裡擠出來的，問，“母後是如何被小人所害的！”

李相親身過府，蘇不語親迎出門，李相溫言細語，一派體貼，“早想過來瞧瞧老相爺的身材，一向這事那事的，就擔擱了下來。不知，老相爺現下如何了？”

蘇不語一想的將來，那眼淚也滾珠普通沿著玉普通的臉頰流了下來。

謝莫如抱著五皇子，未再說話。

但，蘇相分歧。

李相心下鬱結，恨不能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些冇心肝兒的東西！天子是如何待他們的，竟黑了心肝兒的給天子下毒！”胡太後想起此事便又是一場哭，還是長泰公主意狀，上前勸道，“皇祖母莫過分傷神，我陪皇祖母去裡頭歇一歇，外頭的事就交給姑媽她們，待查出逆賊，定要嚴懲！”長泰公主與三公主扶著太後去了裡間歇息，文康長公主也好主事。

寧祭酒這一升官，彆人冇甚麼，李相的神采更丟臉了三分。

做蘇不語此想的不在少數，就是在辦防疫差使的四皇子五皇子聽到鐘聲，也是想到，父親冇了！二人那神采，更是慘白一片，彆的事顧不得，一人一匹快馬趕緊往宮裡趕。

李相冷靜無言的打量了太子一眼，問，“不知皇後因何中毒？”

“還是得叫老相爺寬解。”

謝莫如道，“李相與寧祭酒分歧，徐少南在他身邊奉侍，李相不見得不曉得是為甚麼。要說李相為人，先時出調陝甘，實在也是受了科弊案的連累，論科弊案本身，倒是與他無關。在陝甘幾年，也稱得上能臣。他如許的人，雖成心東宮，到底更珍惜羽毛，重視名聲。都活到這把年紀，這般職位，推太子一把無妨，再多的，李相怕是不肯做的。寧祭酒最是邀名之人，偏生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他與我祖父是同科進士，說來在陛下親政一事上也出過力量，還是以被輔聖公主放逐。厥後被調回帝都，多年一向未曾升遷。像我祖父，都熬到了尚書內閣之位，他仍不太小小祭酒兼詹事府詹事。他如何心甘？他想自東宮身上獲得的，遠比李相要多。李相的目標，不過是首輔之位。可李相現下已是內閣相臣，就算這一輩子做不了首輔，他這位子，也不低了。寧祭酒分歧，東宮倘不得上位，他怕是要畢生止於中流官員的位子上了。以是，要我說，寧祭酒定是一心一意盼望東宮上位的，並無二意。可李相，東宮上位，於他是錦上添花，東宮便是上不了位，他這把年事，滿身而退還是做獲得的。李相啊，心機還在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