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就到了端五節。頭一天早晨,羅老太拖著病腿,親身領著馬三丫和錢氏把屋裡屋外清算了一遍,在大門外掛上了菖蒲和蒿草,又把買返來的箬葉和糯米淘洗潔淨,百口人坐到一塊兒包起了粽子。
“你咋如許想?我真不是這個意義……”羅文田眉頭挑到一半又放下,看了看馬三丫,趕緊彌補了一句:“甭管彆人高看還算低看,歸正我冇這麼想。”
一塊兒從堂屋裡出來,馬三丫偷偷今後瞄了一眼,估摸著羅老太聽不到了,便有些忐忑的看向羅文田,抬高了聲音問道:“娘跟你說甚麼了?”
“我曉得,”羅文田彷彿鬆了一口氣,語氣悄悄的說道:“我就是怕你內心頭難過。”
羅文忠一下工返來,錢氏就把他扯進了房,嘰嘰咕咕講了半天的話,兩人纔出了房門往堂屋走。馬三丫端著飯盆子恰好與他們趕上,錢氏高高挑起眉頭,轉過來看了她一眼,眼中似有鄙夷,又似幸災樂禍。
轉頭她跟羅文田一說,羅文田固然有些不大情願,但先前已經應了她,隻好勉強點了頭,又幫著她去叨教了羅老太。羅老太倒冇表示反對,乃至很有幾分歡暢,不住的探聽人為多少,問得馬三丫心頭一陣發緊,恐怕本身人為還冇拿到手,她就先開口要了疇昔。
之前馬大牛也提了兩捆箬葉來,不過誰都冇有領他的情,徑直就給丟了出去。剛開端馬三丫另有些擔憂,總怕馬大牛持續來鬨。提心吊膽的過了兩天安生日子,她便欣喜本身,歸正羅文田扔出去的阿誰布包裡頭有幾十個錢,厥後她去大門口看了,馬大牛是撿了阿誰布包走的。他這回也算是吃了虧,但願今後今後便死了這條心。
坦白說,去彆人家裡做活,就算不賣身也是下人,馬三丫內心還是感覺有些彆扭。可現在她明顯冇有能夠挑選的餘地,隻思付了一會兒,便一口承諾了下來。
馬三丫不由有幾分驚奇,不曉得為甚麼,越看他竟越感覺可親,乾脆抿起嘴唇淺淺一笑,輕聲道:“我信你,以是纔跟你說我的設法。我哥那小我,你也瞧見了,說得好聽點是見錢眼開,說刺耳點就是混賬惡棍。”
馬三丫臉上的神采一黯,好半天賦悶悶的點了個頭:“我曉得。”
幸虧到了飯桌上,羅老太並冇有再提馬大牛的事情,錢氏好幾次想起話頭,都被羅文田拿話岔開了去。悶頭吃完晚餐,馬三丫從速自發的站起來清算,見她忙裡忙外一副和順樣,羅老太眼裡的陰沉總算和緩了些。
這還是第一次劈麵喊出他的名字,馬三丫心頭跳了兩跳,乾脆不去管那份非常,定定的看向一臉茫然的羅文田,開口徑直問道:“你為甚麼要對我好?”
馬三丫側頭看著他,每天挑著扁擔在驕陽底下暴曬,他的皮膚仍然白得令女人妒忌,他的國字臉並不算標準,下巴略顯得圓了些,笑起來的時候,左邊嘴角上麵另有一個淺淺的小窩,彷彿顯得剛毅不敷而溫和不足。但是一雙眉眼卻非常的都雅,足以袒護這張臉上統統的缺點,也不曉得是不是她的心機原因,總感覺他眼裡透出來的神采,是那麼的暖和而又令民氣安。
“也冇甚麼,讓我今後賣了豆腐,銀子都交到她手上。”羅文田老誠懇實的答覆著,扭頭看了看馬三丫,又欣喜似的彌補道:“彆擔憂,你想要啥我去跟娘說,也就委曲一段時候,娘現在氣頭上,過些日子我再去跟她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