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罷了藥,她解開胸前的盤扣,正想褪下衣衫,卻模糊聞聲門外有窸窸窣窣的響動,故作不知的動了動銅鏡,那鏡麵上便映出了門縫外那雙鬼鬼祟祟的眼。
鹿九咬牙切齒的對著銅鏡,將脖子上的血跡一抹,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瓷瓶,謹慎翼翼的上著藥,內心把那唐明憂罵上了八百遍。
唐明憂挑眉,看了看鹿九,才朝著尉遲一揮手,叮嚀道:“你先退下。”
“勉強不錯。”既然身份被他拆穿,她便連做戲都帶著九分的對付。
直到水溫漸冷,她才從從浴桶中起家。外間的蘭香聽到聲響,有些急了,卻又不敢冒然闖出去。一時冇了主張,抻著脖子朝內裡望了又望。
待尉遲出去,他衝鹿九問道:“如何?尉遲惹到你了?”
一聽這聲音,鹿九恍然,這不是剛纔迎喜車的那人嘛。
蘭香被她這俄然一喝嚇得一抖,趕緊撩了簾子退了出去。
看來這王府內院,也不是個平靜之地啊!
“不必了,我不風俗彆人碰我,將香燃上,去外間候著吧。”鹿九半瞌著眼,涼聲說道。
蘭香見她醒來,忙上前道了句:“王妃,熱水已經備好了,奴婢服侍您沐浴吧。”
鹿九一哽,示好言和的話生生嚥了歸去,憋著一口氣,也顧不得甚麼大師閨秀,一腳踹在了他的輪椅上,狠狠摔上了門。
見她走遠,唐明憂纔對藏匿在暗處的莫問叮嚀道:“給我好好盯著她。”
說話間,一盤盤小菜擺到桌前,菜色未幾,倒是平淡精美。
用罷午膳,唐明憂問道:“王妃吃得可好?”
“軒麟……軒麟……”嬌軟的嗓音一聲聲的喚著,擾得她眉頭一皺。
鹿九嘴角勾起一抹嘲笑,重新躺回榻上,毫不在乎的翻身入眠。
鹿九鳳眸冷眯著,端過手邊的茶碗抿了一口,隨即悄悄一放手,隻聽啪一聲,那上好的瓷碗便摔得四分五裂。蘭香一聽,忙不迭的跑了出去,抬眼正瞥見鹿九裸著的背,那光滑如玉的肩胛骨上綴著一朵紅豔豔的桃花胎記。
唐明憂輕笑一聲:“如果作數,今晚這洞房花燭,王妃是不是也要侍寢呢?”
她神采一變,佯裝惶恐道:“王妃可有傷到?”
鹿九莞爾一笑:“小女賣藝不賣身。王爺這後宅不寧,我不過求個自保的手腕,如果王爺不允便罷了。”
“那倒不必,我宰相肚裡能撐船,不是個記仇的人。”鹿九挑著鳳眼,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心中暗道,普通有仇老孃當場就報了。
閣內,唐明憂正和一個墨色衣衫,侍衛模樣的男人交代著甚麼。見她走過來,那男人一俯身,“部屬尉遲,見過王妃。”
“那本王倒要感謝王妃這麼寬、宏、大、量。”他用心說的一字一頓。
鹿九眸色一暗,應道:“也好。”
她倒想看看,這丫頭內心藏著甚麼鬼。
鹿九見他應下,對勁一笑,裝模作樣的福了福:“既如此,便多謝王爺了。妾身累了,先辭職了。”說罷,頭也不回,抬腳出了門。
尉遲暗自皺了皺眉,卻還是弓著身子候著,不敢失禮半分。
“嗯。惹到了。”鹿九不遮不掩,直截了當。
鹿九用手帕沾了沾唇角,瞟了眼候在廊下的蘭香,似問非問的說道:“不知王爺允了我這王妃之位可作數?!”
穿過迴廊,是一片竹林,竹林的絕頂便是暖玉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