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尉遲出去,他衝鹿九問道:“如何?尉遲惹到你了?”
尉遲暗自皺了皺眉,卻還是弓著身子候著,不敢失禮半分。
唐明憂挑眉,看了看鹿九,才朝著尉遲一揮手,叮嚀道:“你先退下。”
鹿九嫌惡的哼了一聲,將解了一半裡衣又繫了歸去。隻換了外衫,拆了鳳冠,滿頭如墨染的緞發隻順手一攏,在髮尾繫了條細絲帶牢固,就如許鬆疏鬆散的束在腦後。
鹿九嘴角勾起一抹嘲笑,重新躺回榻上,毫不在乎的翻身入眠。
她愈發不安起來,手上絞著帕子,麵上也垂垂暴露了幾分急色。
“是。”
鹿九咬牙切齒的對著銅鏡,將脖子上的血跡一抹,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瓷瓶,謹慎翼翼的上著藥,內心把那唐明憂罵上了八百遍。
直到水溫漸冷,她才從從浴桶中起家。外間的蘭香聽到聲響,有些急了,卻又不敢冒然闖出去。一時冇了主張,抻著脖子朝內裡望了又望。
鹿九擋開她的手,不經意的說道:“不急,我那嫁奩盒子裡有玉凝香,你且幫我取些過來。”
“那本王倒要感謝王妃這麼寬、宏、大、量。”他用心說的一字一頓。
鹿九一回房,便側臥在榻上養神。蘭香不敢上前擾她,可上頭有令她哪敢不從……
許是所圖之事見了分曉,蘭香一下午倒是循分的緊,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直到晚膳過後,她換衣寢息,見賬內傳出陡峭的呼吸聲,蘭香才躡手躡腳的退了下去。
一聽這聲音,鹿九恍然,這不是剛纔迎喜車的那人嘛。
蘭香見她醒來,忙上前道了句:“王妃,熱水已經備好了,奴婢服侍您沐浴吧。”
“不必了,我不風俗彆人碰我,將香燃上,去外間候著吧。”鹿九半瞌著眼,涼聲說道。
穿過迴廊,是一片竹林,竹林的絕頂便是暖玉閣,
當下翻了個白眼,彷彿冇瞥見他普通,直接路過,坐到了唐明憂手側的椅子上。
唐明憂眉頭微蹙,如有所思的看了看那扇緊閉的門。
“王妃,奴婢幫您換衣。”說話間,蘭香已將手伸到了她頸間,眼裡模糊帶著幾分火急。
唐明憂輕笑一聲:“如果作數,今晚這洞房花燭,王妃是不是也要侍寢呢?”
用罷午膳,唐明憂問道:“王妃吃得可好?”
“是,奴婢辭職。”蘭香嘴裡說著辭職,腳上卻遲遲不見轉動。
閣內,唐明憂正和一個墨色衣衫,侍衛模樣的男人交代著甚麼。見她走過來,那男人一俯身,“部屬尉遲,見過王妃。”
蘭香被她這俄然一喝嚇得一抖,趕緊撩了簾子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