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憂望著她的背影,捏了捏眉心,他方纔不知怎的,定是魔障了,不然怎會生出那番旖旎的動機。從那日對話以後,貳內心彷彿有甚麼東西產生了竄改,但他仍有些不肯定。
花落梧桐鳳彆凰。
恐京都有變,望早做籌算。
唐明憂有些好笑的看著她,好歹也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你怎就這般衝突我?
鹿九醒來的時候,唐明憂已經出了京都。
就在這時,唐明憂不知在那邊俄然冒了出來,長臂一撈,便把她攬回到懷裡。
“可這帕子……”剛開口,見唐明憂已經抬步分開,便嚥了到嘴邊的話,跟了上去。
次日一早,天氣漸明,太陽還未升起來,遠遠隻能瞥見一抹紅暈。
候在一邊的尉遲目瞪口呆,他還從未見過哪個女兒家敢這般對待主子的,這王妃當真是個膽小的。
她手一顫,將那信紙緊緊攥在手裡。他明知此行存亡未卜,之前卻連隻字片言都未曾與她提起,現在又留下這信來提示她,此般對她,到底是信還是不信。
鹿九,你說你所求不度日著,既如此,如果你能活下來,本王定來接你。
唐明憂正巧也垂著眼,鼻翼間滿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一時候竟入了魔,胳膊不由地收緊,眼底一暗,低頭吻了下去。
白芷一聽,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哭求道:“奴婢有錯,主子您罰奴婢吧,隻要彆把奴婢送走,多重的罰都行,奴婢不想分開您。”
他悄聲潛了出去,趁著天氣尚早,不聲不響的出府去了兵馬司。
白芷敲了幾次門,她才晃神應了聲:“出去吧。”
就在這時,白芷遞過來一個信封,“主子,主院的小廝剛送來,說是王爺留了份手書給您。”
想來陵王府如果安循分分,皇上定然不會有所顧忌。若漠北一戰生了變動,怕也不會對這府中高低加以誅殺。隻是這放逐之罪,怕是免不得了。何況另有個婉貴妃虎視眈眈,難保她不會從中作梗。
這時的他還冇認識到,麵前的女人已在貳心上紮了根。
“主子,已經備好了,放在小書房的書案上了。”白芷應道。
沿著巷子向梧桐苑走去,到門口卻看到地上落了個素白的帕子,他拾起來一看,上麵是繡了一半的梧桐枝。三兩個葉片,紋路繡得好生詳確。
她心機一動,問道:“白芷,明天讓你籌辦的輿圖可有了?”
“主子,奴婢問清楚了。說這連累定罪,輕則囚禁或貶為罪婦官奴,放逐西嶺,重則連累正法。”
鹿九神思不寧的沿著荷塘邊的巷子漫步,腦筋裡儘是剛纔的夢。一不留意,一隻野貓猛地竄了出來,嚇得她猛退了一步,腳下一個重心不穩,眼瞧著就要掉進那荷塘裡。
鹿九倚在榻上,恍恍忽惚間,阿誰熟諳的女聲又模糊傳來:“你應我之事,莫非忘了嗎?”
“王爺,不出來嗎?”尉遲見他定定的站在園外不動,不由開口問道。
白芷搖了點頭,道:“冇有了,八歲的時候故鄉災荒,全都餓死了,一起逃荒到京都,是林伯不幸奴婢,留在這府中做事。”
“你可有家人?”鹿九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她抬手摸了摸濡濕的唇角,內心頓時委曲了,本來還想好好伸謝,誰料竟被他吃了豆腐,氣勢洶洶道:“王爺但是入戲太深?!妾身說過,隻賣藝不賣身!”說罷冷著臉大步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