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裴鈺跪在一旁擦著眼淚，“青州今後就指著您了，還請殿下節哀。”

而後的兩日，豐息一向未曾見到風夕，聽宮人說她一向待在淺雲宮裡，撤除每日淩晨與傍晚前去英壽宮看望青王外，其他時候都閉門不出，便是青王的那些嬪嬙得知公主回宮，紛繁前去拜訪時，也都被淺雲宮裡的宮人們打發走了。

一念至此，哀涼徹骨。

“如許啊……”風惜雲目中出現一絲厲光，然後笑容淺淡如水，“那就照程知說的，我們狠狠地打。”

“承露？”豐息輕念這兩字。

豐息看著向他走來的風夕，仍然是白衣黑髮，端倪熟諳，便連走路的法度都是他閉著眼也能感遭到的輕巧慵逸，可心頭卻莫明地感覺，這小我不一樣了。

站在宮前看了半晌，風夕才排闥出來，一起往裡走，穿過幾道門後，到了一處園子，藉著淡淡燈光，模糊可見這裡是一座花圃，園子最裡邊有口古井，一向走到古井前，她才留步。

“青王如何？”豐息最早突破沉寂。

“風惜雲……白風夕……”

風惜雲不待那內侍說完，便已衝出大殿，餘下六將麵麵相覷一眼，而後齊恕沉聲吐出一個字，“穩！”

青州一向是六州中文明氣味最濃的一國，這或許跟青州第一代青王風獨影的王夫清徽君有關。元鼎年間，大東初立，分歧於風獨影的武功絕代，她的夫婿清徽君倒是個學問賅博的墨客，曾於青州的碧山書院講學十年，不但培養出很多傑才俊士，亦令碧山書院名聲大噪，成為大東朝六大書院之首。而後，青州的曆代國主都曾頒詔嘉勉碧山學子，是以青州之人比較崇文。再至此代國支流行濤，其本人能文工詩，精通樂律，尤擅書畫，再加一個才名傳天下的惜雲公主，青州文名更甚，“文在青州”實至名歸。

風夕在床前坐下，道：“父王，這位是女兒在江湖結識的朋友，姓豐名息，想來父王也傳聞過。”

“豐息見過青王。”豐息上前躬身施禮。

宮中哭聲未止，宮外又傳來大哭聲，倒是那些聞訊而來的嬪嬙們。

“半年前就籌辦著？”風夕一愣，“父王病了這麼久，卻不肯流露一點動靜，乃至我今時本日才返來，我……”她驀地閉上嘴，心頭湧起無能為力的疼痛。她愛江湖清閒，唯願過得歡愉無拘，可她的親人彷彿老是因她而飽受分離之苦，偏生他們個個都放縱著她，而最後……他們拜彆，她留下。今後今後，她代替他們守於這宮牆以內，擔著她該擔的重擔。

“父王好生安息，過會後代兒再來看您。”風夕奉侍父親躺下，然後又叮嚀宮人謹慎服侍，才與豐息分開。

“殿下到！”

跟著內侍的一聲高喝，含辰殿內的人清算儀容，筆挺站立，垂首斂目，寂靜恭候。

“哦？”風惜雲目光再看向餘下的四人。

“黑狐狸，你怕死嗎？”

“騙她？”豐息又是一愣。腦中卻想，隻憑這幾句話，麵前這位青王倒還真不愧是風夕的父親。隻是，他何時騙過她了？從初度相會起，他們就默契地從不過問對方的身份來源，這十年裡他們亦如此，但兩邊心中對於相互的來源都有幾分瞭然倒是真的。

“嗚嗚嗚……主上……您如何就走了……您如何不等等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