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叟道：“你們還不快快下山？”他說完，挽著公孫唸的手，轉過身，左足輕抬，便如一陣山風普通，俄然消逝不見。

那老者說道：“剛纔我徒兒幾乎命喪崖下，若非老朽我正巧趕上，他的性命休矣。不管他拿了你甚麼東西，也不會比他的性命值錢，老朽已經繞過那人一命，你的東西，可讓他補償。”

秦越氣血上湧，一陣衝刺，趕了上去，喬千赭卻在背後叫道：“賢侄，莫追，這兩人隻怕你獲咎不起。我們……還是走吧。”

這刹時的竄改，不到眨眼工夫就已完成，秦越更是瞪大了眼，彷彿剛纔隻是一陣輕風拂過，他產生了幻覺。

喬千赭道：“賢侄莫慌，先將我拉上去。”

秦越倉猝趕上前兩步，叫道：“公孫念，你……你還我東西……”卻見那一老一少兩條身影一晃，已停在十餘丈外，竟不像是用腳在走。

他早在年幼之時就聽父親提過“擒龍聖手”江天宇此人，父親每次提起他都神采寂然，充滿畏敬，將他說成神普通的人物。隻是這昔年的神人早就在十年前黃山一役力戰天山七魔後重傷不治，不幸身隕。

喬千赭的麵色刹時暗淡下去，點頭說道：“我追上那人的時候，他已被人殺了。至於殺他的人隻怕工夫非常了得，我竟……連他殺人的伎倆都看不出……”

公孫念麵色淒然，說道：“師父……”

秦越含淚說道：“多謝喬叔叔。對了，喬叔叔去追那小我，可追回了那錠元寶嗎？”

喬千赭趕緊說道：“不是，長輩不是這個意義……前輩……”

公孫念微微一笑，彷彿在傳達謝意。身邊白叟卻說道：“是誰將我徒兒打下絕壁？”

喬千赭悄悄一拍他的肩頭，說道：“我傳聞此次托寶之人是你爹的老朋友，或許他看在昔日友情，一定就會見怪你爹。何況，我就算傾家蕩產，也會幫忙你爹度過此劫。”

喬千赭聞聲白叟發問，欣喜萬分，趕緊拜道：“長輩喬千赭。多謝老前輩，多謝老前輩……”

那白叟卻已悠然回身，拉著公孫唸的手，說道：“我們走。”

這聲音蒼勁而沙啞，語氣暖和卻自帶嚴肅，隻聽得秦越心頭一震，再向那白叟瞧去是，卻見他的麵龐實在令人難以恭維。他的臉上幾近全無肌肉，隻要樹皮一樣乾巴巴的麪皮包裹著骨頭，上麵儘是大小的褐斑。這白叟的年紀隻怕冇有一百也有八九十了吧。

秦越說道：“他一大把年紀了，就算是神仙，還能不講理嗎？”說話間已到那一老一少身前。

秦越對這臉孔馴良卻又不失嚴肅的枯瘦白叟隻看了一眼，便將目光轉向立在他身邊的那位青年男人，那男人恰是公孫念。

秦越固然抓住了喬千赭的手，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公孫念墜落深淵的身影。

秦越的心在往下沉，彷彿已隨阿誰青年男人一起墜落深崖。他再也忍不住落下一滴清淚，不知是為那年青的生命可惜，還是為不能追回那錠元寶而抱憾。

白叟銀鬚抖擻，說道：“覺得老朽身負重傷，不治身亡，是嗎？老朽已經一大把年紀，確切不該再苟活於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