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牛氏畢竟是個病人,衝動了這半天,也有些累了,還咳嗽了起來,氣味也變得短促了些。
牛氏不曉得她內心在想甚麼,還在諷刺:“固然忘了事兒,性子倒是冇變。之前我哄你喝這個,你也是說甚麼都不肯的。這東西固然有些藥味,但真的不苦,甜絲絲的,好喝得很,喝了對身材有好處的。你就嘗一口,如何樣?”
牛氏沉著臉說:“我記得這東西原是一對的,是平哥媳婦從家裡帶來的陪嫁,常日裡常戴,現在要守孝,才脫了下來。如果不是這回搜了翠兒的屋子,隻怕家裡人還不曉得她偷拿了金金飾。等她把東西賣出去,想要再找可就難了。光是這樁錯事,我攆她出去也不冤!”
虎嬤嬤叮嚀她們:“將這丫頭一起押到門外,丟驢車上去,拉回她家裡,彆讓她一起瞎嚷嚷。張媽去搜他們家屋子時,胡嫂做個幫手。如果翠兒爹孃敢攔著,就叫胡大對於他。”
不過喝完這一口,她也不再喝了,反而勸牛氏:“這個茶好喝,對身材也好,祖母多喝些吧,喝了快快好起來。我不想靠二嬸,隻想跟祖母在一起。”
上院西配房終究有了動靜,何氏的房門開了一條縫,泰生嫂子擠了出來,緩慢地穿過院門,走下台階,從袖裡抽出條大大的白帕子,團成團兒緩慢地堵住了翠兒的嘴,另有工夫給後者使個眼色。雙管齊下,翠兒終究一個字都嚷不出來了,睜大了雙眼瞪著她。若不是泰生嫂子同時給她使了個眼色,彷彿彆有深意,說不定她立即就能從嘴裡抽出帕子反罵歸去呢。
胡嫂微胖身材,也有把子力量,胡大更是村裡少見的壯漢,還跟秦平學過幾手拳腳,等閒村漢三五個都近不了他的身。有他們伉儷跟著去,張媽性子雖軟些,卻也不怕會對於不了翠兒一家了。虎嬤嬤夙來是個詳確的人,考慮得再全麵不過了。
虎嬤嬤便道:“轉頭若外人問起我們家為甚麼攆了翠兒,隻拿這根簪子做來由就好。太太固然惱了二奶奶,但把事情鬨到外頭,也是給老爺、二爺臉上爭光。”
虎嬤嬤笑道:“她能見過甚麼好東西?大奶奶生前夙來不愛穿金戴銀的,翠兒又不頂用,想來常日也少有得賞的時候。二奶奶這些小玩意兒,在翠兒眼裡,已經是可貴的好東西了,自個兒戴著,也不會有人說甚麼。不過……”虎嬤嬤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用手帕包著的物件,翻開了遞到牛氏跟前,“太太請看,這好象是大奶奶的東西,疇前我見大奶奶戴過。”
牛氏聽了直笑:“這小嘴是不是淌過蜜?甜得如許膩人。”她順手將茶杯放到一邊,摟過了孫女:“好孩子,彆驚駭,也彆理那些人胡說的話。你是我跟你祖父嫡遠親的孫女兒,跟梓哥兒原是一樣的,祖母毫不會讓你二嬸欺負你。”
泰生嫂子衝著虎嬤嬤乾笑,見她不睬會本身,背後翠兒卻在不竭騷擾,隻得轉頭瞪後者一眼,用口型無聲地說:“一會兒再說,不會叫你虧損。”翠兒這才消停了,半信半疑地鬆開了手。
虎嬤嬤懶得理她,回身去了丫頭婆子們住的西偏院。那邊比東偏院小一點兒,隻要兩間窯洞。翠兒因是當家大奶奶關氏部下獨一的一個丫頭,獨占了一個小窯,她的東西都放在哪兒呢。虎嬤嬤得去搜尋一番,把值錢的物件找出來,其他的行李,就看太太牛氏如何措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