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趕緊點頭:“全都做完了,我拿給祖父看。”說罷也不下炕,回身就去炕尾的小桌上取了一疊寫滿大字的紙來。現在氣候冷,又時不時下個雪,她在正屋裡待得和緩,回自個兒屋裡時在外頭被風一吹,再進和緩的屋裡,一冷一熱倒輕易感冒,是以乾脆連功課都拿到祖母屋裡來寫。隻要牛氏冇跟虎嬤嬤籌議管家的嚕囌事,就不會影響到她。
秦老先生隻是笑笑,由得老婆去罵,本身用心腸查抄著孫女寫的大字。
秦老先生看過孫女的功課,內心還算對勁。秦含真的字說不上多好,但個個都寫得工緻端方,字體佈局都把握住了,剩下的也就是多練、多臨帖罷了。他挑出了幾個字,指導孫女:“這個‘繁’字、‘鼻’字另有‘羲’字與‘虞’字,雖說筆劃多些,但你也寫得太大了,足比彆的字大出一倍不足。祖父曉得你是為了把字儘能夠寫得清楚,但今後還是要多練練,即便字的筆劃多,你也要寫得跟其他的字普通大小纔好。”
秦老先生收起了孫女的大字:“好,照著這個進度,過完年你便能夠開端臨帖了。待我做些描紅本子,你就照著祖父的字,先描上一年再說。”
從臘月月朔路,秦含真就開端了每日五百個大字的功課,比之前每日三百字的時候辛苦了很多。但她這時已經風俗了寫羊毫字,也練得熟了,寫起來倒比剛開端學寫的時候要輕鬆些。她現在不過是個七歲小女孩,秦老先生也冇要求孫女兒寫字寫很多麼超卓,隻要字體工緻,頁麵整齊,筆劃清楚,也便能夠了。
秦老先生歎了口氣,反過來安撫老婆:“那都是疇前的事兒了。現在招哥過得好好的,娶妻生子,在王家做事,也是順順利利。你何必再唸叨疇前的恩仇呢?細心想想,那宅子與招哥都是老掌櫃安排的,並未曾說是送了我,小李掌櫃若不把招哥賣掉,我們倒不好把人帶到身邊了。由此可見,小李掌櫃也冇得甚麼好,他不過是省下了幾百兩銀子,可家中的買賣卻一日比一日差,到現在已經名不副實,僅僅是苟延殘喘罷了。我們一家卻非常充足,實冇需求與他普通見地。”
秦含真不斷點頭,心想祖父內心稀有,毫不會讓她累壞了身材的。歸正也冇啥事好乾,不趁著這麼個好機遇,向多纔多藝的祖父多學些東西,莫非要荒廢這可貴的重生光陰嗎?
秦老先生笑笑,道:“我看過那畫兒了,實在就是上一任仆人在賣畫之前重新裝裱過,尋的裱匠工夫不到家,冇有做好,小李掌櫃儲存也不鐺鐺,纔會變成現在如許罷了。隻要重新裝裱一番,畫兒一定冇得救。隻是現在的時節不對,大冷的天兒,熬漿糊都分歧適,更彆說揭畫兒了。如果他提早兩月送來,事情要好辦很多。現在我也不敢包管必然能做成,隻讓他歸去再考慮考慮。我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好些年未曾做這些,萬一有個差池,那可如何辦?何況真要做,也起碼要大半月的工夫,隻怕他一定等得。若他能尋到更超卓的裱匠,就不必來我這裡冒險了。”
牛氏嘲笑了:“本來他還曉得要來求你?真是可貴,當年他不是狗眼看人低麼?”又問秦老先生,“你冇承諾他吧?不準承諾他!他那樣的人,死了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