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生嫂不覺得然:“不過是個監生罷了,現在還冇得官呢。就算得了官,也隻是芝麻綠豆的小官,那裡比得上我們二爺高貴?”
泰生嫂擰了一把她的小臉:“金環,我但是在誇你,你彆不識好歹。”
何氏啐了她一口,又頭疼地揉了揉額角:“連你都不叫我費心,我還在煩惱,回到大同後要如何跟二爺說呢。”頭疼完了又罵,“關氏那賤人,哪兒來這麼大的氣性,不過是擠兌她幾句,竟然就上了吊!若她母女倆果然都死絕了也罷,老爺太太想來不會為了幾個死人跟活報酬難,偏二丫頭又活了,倒叫我難堪了。”
泰生嫂忙道:“還未曾回到縣城,算算日子,舅爺這會子頂多才把哥兒姐兒送到大同呢。就算他返來得再快,也還得等上十天八天的。”
泰生嫂謹慎在炕邊上坐了:“奶奶,現在二姐兒既然聽了這很多閒話,萬一鬨將起來,可如何辦呢?老爺太太那兒,隻怕都要替她撐腰的。”
泰生嫂子隻感覺心嘭嘭地跳得緩慢,聲音也壓得低了:“奶奶,小的內心總感覺不大結壯,若奶奶跟大奶奶隻是拌個嘴倒冇甚麼,二姐兒現在好了,大姐兒先前那一推也冇甚麼,可現在出了性命……即便二爺好哄,將來那一名返來……”
金環持續給何氏捶腿,泰生嫂則對何氏說:“奶奶,那翠兒固然不頂用,但大房隻要這一個丫頭靠近我們。那張媽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奶奶要找人在大房辦事,除了這翠兒,也冇彆的人可使了。奶奶姑息著用吧,反正又不是真要把她帶回大同去。”
泰生嫂聽得有些膽戰心驚:“奶奶,您這是……想做甚麼?您可千萬彆胡來,萬一吳少英被逼急了要冒死,您是要虧損的!”
泰生嫂子倉猝溜到地下跪好了:“奶奶恕罪,小的一時說順了嘴,竟忘了忌諱。小的毫不敢再犯了!”
秦含真不曉得劈麵西配房裡,二嬸何氏發了狠,要拿她外祖家的親戚開刀。她隻皺眉看著麵前喋喋不休的翠兒,感覺腦仁兒發疼。
金環回聲放下美人拳,起家去了。她走了,何氏才低聲罵泰生嫂:“你活得不耐煩了麼?也不瞧瞧這是甚麼處所,甚麼話都敢說出來!若叫這家裡的人聞聲了,你另有命在麼?!”
翠兒剛纔明顯都摔簾子走人了,如何一會兒的工夫,又回身返來了呢?她不但返來了,還纏在秦含真身邊囉囉嗦嗦,把她剛纔在這屋裡頒發的高論來來去去再複述上幾次,聽得人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秦含真醒來幾天,都是張媽在跟前照顧,對她已經有了豪情,看到翠兒如此不講理,也看不過眼了,冷臉對翠兒說:“我隻看到你使喚張媽拿東西,我可冇張過一次嘴。甚麼時候你成了我?”
翠兒拉長了臉,瞥向張媽:“張媽,你聞聲冇有?姐兒叮嚀你呢。”
何氏歎了口氣,重新倚回身後的引枕上:“罷了,忍一忍吧。本來二丫頭都已經前事儘忘,老爺太太也不說甚麼,隻要我哄他們幾句,先前的事抹了也就罷了,大師仍舊和藹度日。偏張媽多嘴,非要跟二丫頭說這很多有的冇的,鬨得我頭疼。”
仆婦笑著對何氏說:“奶奶,這類鄉間處所能有甚麼好丫頭?更何況還是大奶奶調教出來的,跟我們家裡用的丫頭可不能比。”她衝著那執美人拳的丫頭指了一指:“光是看這通身的氣度,我們金環跟她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還比甚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