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方思慮再三，到底還是謝了賞，雙手捧過琉璃杯一飲而儘。

說著，便問月餅另有冇有、給許公公再上一盤，許便利連連擺手道：“她們這年齡都愛吃個甜的，我一把年紀的人了，脾胃也虛，吃到肚裡也克化不動，白白糟蹋這麼好的東西。”

小寺人端上一個朱漆描金盤，裡頭整齊碼放著十幾個掌心大小的月餅，磊成寶塔款式；大抵是剛烤好，金黃的表皮油亮，披收回濃烈的甜香。

辦完了閒事，許方原是籌算這就歸去的，出來時正見皇後和賢妃淑妃在廳上坐著喝茶說話，便上前見禮。

這是前段時候西域販子們帶來的紅酒，數量很少，隻要皇後和貴妃宮裡纔有；而這細口琉璃瓶和琉璃盞都是隻要萬安宮裡纔有的東西，彆處都冇有——那麼，這杯酒被人脫手腳的機遇就非常少。

世人一聽也紛繁應和，宮人們忙著去籌辦車轎。

皇後是個老好人，瑾瑜若開口求了，隻要不過分度的她都會想體例滿足，倒也合道理。

那人費經心機把我找來，必是有所圖。

淑妃咬了一口月餅，不覺讚道：“倒是比客歲的強！客歲的月餅又甜又粘牙，還膩得很！……許公公，你也嘗一個吧！”

“來吧，你們這些猴崽子也是有福分的。”

酒是苦澀的，在杯中如同紅寶石普通刺眼，近看時鮮紅如血；入口微涼，但回味苦澀，有種說不出的辛辣。

但是看起來都是一個模型裡出來的，完整冇有彆離。如果是在位置上做文章的話，倒也好辦——

“是有這事。”皇後笑道：“公公不曉得，那日瑾瑜來我宮裡玩，偶爾聊起鳳輦來，她說瞧著標緻、坐著也威風，就想借出去耍，我礙著宮裡的端方就冇應她。那日想著，她歸正要走了，就送送她唄！也算是了樁心願。”

“這……”

臨走時，皇後瞥見桌上琉璃瓶裡另有葡萄酒，便走疇昔親身斟了一盞，對許方道：“許公公辛苦跑這一趟，點心分歧口味、連茶也冇吃一盞。現在入了秋，夜裡風涼，不如飲一杯暖暖身子也好。”

許方站在宮門口，目送著娘娘們的車馬垂垂遠去了，這纔回過身籌辦上車。但是剛想踩凳鑽進車裡，腳卻不測冇抬利索，被絆了個趔趄竟是幾乎跌倒。

皇後的車駕普通冇人敢攔，瑾瑜又是趕在淩晨出宮，這麼周到的安排，必定是有宮裡的內應暗中互助。

“這麼大年紀的人了，就彆跪了吧。……來人，賜繡墩。”皇後見他要行大禮，忙攔道：“你來得也是巧，本年宮裡做了幾樣新奇款式的月餅，你是個有口福的！既趕上了就嚐嚐罷。”

許方尋了個機遇，摸索地問皇後：“傳聞前幾日瑾瑜郡主出宮，是娘娘差人送的？底下人都說，接人的車竟派了鳳輦，好生奇特。”

夜風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