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亦是一愣，眉心皺起，甚是不解。

十四鬆了口氣，又撫了撫額，擺手道：“你們都歸去吧，冇事了！”太醫們垂首弓腰，熱得滿頭大汗，白忙活一番，卻不敢有一絲抱怨，恭謹道：“是，微臣辭職。”

阿南不敢違逆他的號令，忙道：“是。”說罷，卻身退下，往馬廝牽了馬，單獨揮鞭往城外去。莊子離得不近，待阿南到時，已是夜幕時候。

弘明、阿醒齊齊喚：“阿瑪！”

我道：“是阿醒和弘明的身高線，今後每年都給他們量，就記實在櫃子上...”又拽回鬱朱身上，道：“我能見見鬱朱嗎？”十四眉眼帶著笑，看似歡歡樂喜，實則不動聲色道：“在京郊野頭，可遠著呢，這些天太陽那麼大，等過一陣氣候涼了再去好不好？”

待兩姐弟出去，我從櫃中取了十四的衣衫，道：“看你脖子上的汗，裡頭的衣服必定都濕透了。”我伸手替他解開外夾衣，道：“你要同我說甚麼？”十四任由我服侍，從袖口取出我先前讓人送進宮的紙條，道：“該我問你罷？這是如何回事？可冇把爺嚇死，覺得你老弊端犯了！都冇給皇阿瑪跪安，就孔殷火燎趕了返來，虧你若無其事...”

他用眼睛橫我，滿臉肝火。

鬱朱內心一空，感覺渾身都失了力量，道：“甚麼話？”

阿南到底顧恤鬱朱。

!!

鬱朱忙一疊聲往下叮嚀，道：“快快去點燈...”又朝阿南笑道：“我獨來獨往，閒著無事，就像早些安息。”她臉上的憂色遮不住，她也不想遮，道：“我一向覺得明天是十四號，本來記錯了。”阿南道：“你冇記錯，明天就是十四號。”鬱朱頓了頓，按理阿南都是每月的十六七號纔會往莊子上送銀子，此事隱蔽，她從不假以人手，為的是保密。但在鬱朱眼裡，倒是另有用心。聽了阿南的話，鬱朱更加感覺欣喜暢懷，道：“您吃了膳冇有？餓不餓？我讓廚子給你做幾樣下酒菜...”阿南擺擺手，道：“不必了，我隻問你幾句話就走。”

弘明先跑疇昔抱大腿，撒嬌道：“阿瑪，額娘做了碎冰果子，你想不想吃啊？我分你一半好不好？”他現在四歲不到，恰是敬愛乖順的時候，瞪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抬頭望著十四。十四的脾氣被憋了歸去，柔聲道：“阿瑪同額娘有事要說，你和姐姐先去花廳裡吃好不好？”弘明又跑回阿醒懷裡，拉住她的手往外走，道：“你們快點說完，我給你留一點...”

他與阿醒親厚，道：“姐姐必定也想吃，她最喜好吃玫瑰露了！”小小年紀，有好吃的能惦記取姐姐，我很欣喜，便笑著朝玟秋打了個眼色。玟秋會心，退至門外令人傳阿醒。冇過量久，阿醒便穿戴一身家常袍子過來，正要存候，卻被弘明猛地撲在身上，不由打了個趔殂。她臉上含著笑容，語氣倒是怒斥，道：“你快把我撞到了！”說罷，欲要抱起弘明，使了用力，發明竟抱不動了，不由笑道：“你又胖了！”

阿南道：“天氣晚了，如何院子裡冇點燈？”

我曉得，他壓根就不會讓我去，要不也不會一向瞞著我。

他不想往下再說，用心轉了話頭，指著櫃子上的身高線，道：“這是甚麼？”

好歹我還熟諳王太醫，更覺迷惑，這兒冇人抱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