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值金秋玄月,確切是秋痢頻發的時候,可九阿哥是康熙十四年生的,固然弱了點,但還是平安然安地長到了四歲。現在通朱紫降位才半年的時候,九阿哥就莫名其妙地染上痢疾,這會是偶合嗎?
許是妊婦心機敏感的啟事, 繡瑜也跟著掉了一回眼淚。春喜忙出去勸住了:“小主夫人, 現在再度相見是喪事,可千萬彆傷了身子。”又端了熱水來讓母女倆梳洗。
“砰——”繡瑜氣得一巴掌拍在坑桌上,這下她算是曉得甚麼叫做豬一樣的隊友了。
“隻要……一年半載?也罷,你下去開方劑吧。你們都下去。”皇後俄然閉上了眼睛,把蓋著的大紅緞被擰做一團。
繡瑜悄悄咳嗽一聲, 一旁侍立的薩嬤嬤等人立即見機地找藉口退下,讓她們母女說話,隻留春喜在外間服侍。
康熙不由愣住,在皇後新喪的時候,另有很多妃嬪在他麵前提起前後有多麼仁德慈愛,字字珠璣,發自肺腑幾近落下眼淚。
皇後冇哭,完顏嬤嬤卻已經泣不成聲:“您這又是何必呢……”最後一段日子了,還把七格格帶到皇上身邊。
“瑜兒,快讓額娘看看。”世人一散, 烏雅太太眼睛裡頓時浮起一層淚光,上前挽了繡瑜的手:“十六年仲春在順貞門見你的時候,我還在跟你阿瑪籌議你的婚事。哪曉得八月裡, 宮裡打收回來個公公, 見了我就連聲道賀,說你做了承諾了。額娘還覺得……我們孃兒倆再無見麵之日了。”
康熙在申時五刻過來長春宮後殿,天氣已經有點暗了。換了春季應景的薑黃色簾幔的東配殿裡,繡瑜換了寬鬆的家常衣裳,鬆鬆地挽著頭髮,正坐在炕上悄悄念著:“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謇將憺兮壽宮,與日月兮齊光……”
“四五年?”皇後用手支著額頭,苦笑道:“如果不能呢?”
廢話,這但是汗青上以反腐倡廉、勤政愛民和穩定搞男女乾係而聞名的雍正爺啊,如果在她手上出錯成一個紈絝後輩,繡瑜的四爺粉閨蜜們估計得穿過來掐死她。
繡瑜隻能感喟:“現在我隻盼著晉安爭氣了。”晉安是她的嫡出幼弟,如本年僅十二歲,傳聞自幼學文習武,倒冇感染上父兄二人的弊端。
康熙俄然來了興趣:“你在讀《九歌·雲中君》?”
待繡瑜一走,皇後端坐的身影頓時閒逛了一下。完顏嬤嬤從速上前扶了她,請出躲在屏風前麵的官方聖手:“娘孃的身材到底如何?”
“哼,”康熙用心把紙翻得嘩嘩作響,不情不肯地接著念:“龍架兮帝服,聊遨遊兮周章……”
這一年產生太多事情了,他又喪了一個皇後。一共才四個兒子,十阿哥的病才方纔好了,好輕易養到四歲上的九阿哥又短命。後宮兩個妃子都有孕,太皇太後還冇歡暢兩天,郭絡羅朱紫又莫名其妙地動了胎氣。
那大夫五體投地:“娘娘此病原是因為情誌不舒、氣機鬱滯,長年累月下來,五臟為七情所傷,已然危及底子。若能寬解靜養調度個四五年,或許還能病癒。”
這話倒是真的,原主的影象裡她阿瑪就是個整日裡提籠架鳥、四周浪蕩的閒漢,把好好的一個家敗得連給女兒免了小選的銀子都冇有了。可他除了冇本領以外,對老婆後代都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