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地說,這一帶已是紫禁城外,冇有康徒弟的答應,宮眷一概不得涉足,就是夏季想去前麵的西苑乘涼也得向康徒弟請旨才行。他們這是要抬我去哪?西苑?時至冬末,太液池裡結的冰怕還冇化呢,康徒弟想凍死人呐?
“是啊!”康徒弟點頭笑道,“如何樣,如果事兒辦成了,朕給你記上一功。”
好輕易那慘叫聲停了,卻傳出了一陣小貓似的嬰兒哭泣聲,過了一會兒,一婦人從裡頭抱了個繈褓出來和侍立在寢室門口的海拉遜說了句甚麼,海拉遜就領著那婦人過來,一道行了跪禮奏報導:“皇上,吳氏生了,是個男嬰。”
吳氏“嗚嗚”地哭了一陣,稍稍平複了下心境,恨聲道:“他如此對我姐姐,我豈能饒他。至公主,我現在就把胡永賓的下落奉告你!”
“好!”終究切入正題,我當即豎起耳朵仔諦聽。
“這是皇上的旨意!”梁九功道。
小穗“嗻”了一聲,悻然退到了一邊,梁九功一聲“起轎”,肩輿就安穩地抬著我前行。固然天氣已暗,宮中的地形我還算熟諳,時不時掀起窗簾子瞧了一瞧,卻見這肩輿抬著我出了隆宗門,過了武英門,竟然出了西華門!
外務府總管就是大內的“大管家”,經常來跟康徒弟彙報事情,且外務府的衙署就在上書房四周,昂首不見低頭見的,這位海大人雖冇跟咱說過幾句話卻也認得的,今兒燈火透明的,如果被人家瞥見淚痕滿腮的模樣也夠丟人的。
“甚麼事兒?”康徒弟另有事兒需求我來辦,這可希奇。
“瞧你,捱打的是我,你如何倒哭上了?”我調侃了一下,舒緩氛圍,“快把眼淚收收,等哪天上書房我又惹得顧徒弟翹鬍子,你替我挨罰的時候再流唄!”
“煩您轉告他,我……”吳氏說到這兒卻頓住了,默了半晌後長歎了一口氣,重又開口道,“奉告他,不管如何,這個兒子是他遠親的骨肉,必然要好好扶養長大,不然,我就是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他的!”
正迷惑呢,卻見肩輿向右拐了個彎。這一帶我還真冇來過,隻曉得外務府部屬的幾個司衙設在這裡,到這兒來乾嗎呀?冷不防一陣風直灌進了領口,我忙放下簾子,把手爐抱在胸口暖了暖。
“不消了……”吳氏忽打斷了我的話,“我已經都曉得了。蔡毓榮他不是好人,當年他收留我們姐妹倆就是為了探聽我祖父一件東西的下落。我姐姐為了報恩,心甘甘心嫁給他做了姨太太,他的那些肮臟事我姐姐曉得得最清楚,此次他為了保命,竟然就……把我姐姐滅了口了!”說到這裡,吳氏終究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出了臥房,到了外堂,隻見梁九功正來回踱步,看上去很焦心。
這話聽著但是夠刺耳的,我隻得答覆道:“王爺是如何的人,你跟了他這麼些日子多多極少應當曉得的,他就是偶然候嘴上峻厲些,心腸倒是軟的,這孩子必然會被好好扶養大的。你固然放心好了。”
吳氏冇有答話,淚水溢位了眼角,又將枕頭打濕了一大片,見此景象,我驀地想起當日曾在恭王府隨口承諾過,幫她探聽探聽蔡毓榮的事兒,再給回個話,心中倒生出些許慚愧來,便道:“對了,上回在王府我承諾過幫你探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