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明珠。我們離京的時候雖未曾明著行動，朕卻已著暗衛盯死了明珠府，他那次子揆敘也已被打入宗人府圈禁，明珠不至於在這時候還敢有甚麼行動。”

胤祺也忍不住悄悄笑了笑，又低咳了一陣才緩緩道：“諳達是個明白人……作為酬謝，您那位沈女人，另有那位小公子，也就給都接返來，算是賈家人罷……”

“就是一條血凜子！”胤祺打了個激靈猛地站直了身子，一把扯了腕子上的繃帶，把那一條已淡了些許的血痕亮了出來――本來想著今兒皇阿瑪來了就從速給拆下來的，誰曉得一天裡頭事兒實在太多，竟然就給忘了個一乾二淨，還被正端莊經地抓了包：“皇阿瑪，兒子就是一時不謹慎，今後準定不敢了，您不準凶我……”

自幼受的都是皇家的精英教誨，還是頭一回玩兒這近乎過家家普通的遊戲，康熙的興趣高得連胤祺都自愧不如。大抵的範圍定得已差未幾，剩下的也就是賣力出頭的詳細人物了，這個生拚硬湊的世家從哪兒看都跟貪狼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康熙便也慷慨地將家主的位置賜給了這個剛被他訛詐了狼牙跟扳指的少年侍衛，笑稱是那兩件信物的酬謝。胤祺被自家皇阿瑪可貴的耍惡棍噎得說不出話，自個兒老誠懇實地蹲在一旁看著皇阿瑪揮斥方遒指導江山，隻覺著身為導演兼總策劃的莊嚴已經蕩然無存。

胤祺語無倫次地問著，隻覺內心頭竟是像是有把刀子在往狠裡攪動著普通，疼得他喘不上氣來。

感受彷彿全天下都不睬解自個兒弄出個賈家來的良苦用心，五阿哥隻覺著自個兒感到非常孤傲，非常蒼茫，非常的淒風苦雨外加孤單無助：“皇阿瑪，實在兒子是這麼想的，您看――”

“小五兒……彆想了，是皇阿瑪不好，阿瑪不該叫你聞聲這些――彆想了，聽話……”

康熙望著他，眼裡卻也帶了些不忍感喟，緩了聲衝著他開口道：“你是個聰明人，朕也不跟你打機鋒了……現在有一條路要你走，你如果走了，今後這世上便再無納蘭成德這小我，與明珠家也再無乾係。你如果不走，便當朕本日的話從未說過――你能夠給朕個答覆麼？”

納蘭也未曾推測竟會生出這般的變故來，倉猝跪下叩首請罪。康熙卻也偶然理他，擺了擺手便要叫他臨時退下，胤祺卻已慘白著臉扯住了他的袖子：“皇阿瑪……咱把事兒說完吧，兒子不要緊的……”

胤祺也想不透這一層，隻是一頭霧水地搖了點頭。對索額圖的思路是毫不能從太有深意的角度來動手考慮的，這位主兒實在不虧他起的那些個外號，若不是打一開端就抱對了自家皇阿瑪的大腿，又是索尼的兒子、先皇後的叔叔，能耀武揚威活到現在的確就是個古蹟。

這些日子見不著這個孩子，隻覺著彷彿連日子都少了些甚麼似的，用膳都覺著冇滋冇味。一想到再過個幾年，這些孩子們都長大了，都得外放出宮開府去，康熙內心便止不住的生出些茫然跟擔憂來――現在早已風俗了有這個孩子逗趣兒說話的日子，如果當真有朝一日得親手把他送出宮去，看著他自個兒開府理事，又叫人如何能受得了那一份孤單跟無趣……

“皇阿瑪――貪狼畢竟要跟著兒子，這邊兒冇有個坐鎮的隻怕也不可。”

“索家與我家乃是死敵，如何就能那般等閒地給我下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