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來,他這條命還是朕給放出去的。”
也不曉得是聽了他話裡的哪個詞兒,貪狼的步子不著陳跡地頓了頓,緊跟著便決然邁得更快了。
揣著滿肚子的疑問熬過了昌大的迎駕,一行人按例回了曹寅的府上。趁著兩位織造跟兩位巡撫給皇阿瑪彙報事情的當口,胤祺扯著梁九功避到了一邊兒,蹙緊了眉抬高聲音道:“如何回事兒,不是說留著陪二哥養病嗎,如何又把二哥給扔半道兒上了?”
領著自家兒子回了下榻的處所,康熙攏著他坐在榻上,揉了揉他的腦袋,望著那雙清澈潔淨的眸子柔聲道:“小五兒,朕本日特彆歡暢……你可曉得是為了甚麼?”
胤祺刻毒地翻了個白眼,一甩手就往正廳裡頭走去。梁九功不敢怒也不敢言地邁著小碎步跟在背麵,也不敢比這位自發得龍行虎步的小祖宗走得快,奉迎地彎了腰道:“阿哥,主子就算冇有功績,也老是有點兒苦勞罷?您都不曉得――要不是主子給勸住了,興萬歲爺現在都給您找侍妾了……”
梁九功也不敢把那日的話學給胤祺聽,苦著臉應了一句,卻又眼尖地瞅著了胤祺右手腕子上綁的繃布,低低驚呼了一聲,忙謹慎翼翼地給捧了起來:“阿哥,這就是那前兒傷的麼?重不重?可叫大夫看了冇有?現在好冇好――”
貪狼叩了個頭,哽聲應了一句,卻仍然伏在地上不敢起家。胤祺疇昔將他拉起來,又微蹙了眉道:“皇阿瑪,兒子還是不明白這件事的委曲……”
胤祺天然不籌算放過這天賜良機,忙接了一句話兒,又朝著背麵的梁九功跟曹寅使了個眼色,這兩人便立時心領神會地退了出去,還順帶體貼腸合上了門。康熙卻彷彿並不覺著驚奇,徐行踱到了榻邊坐下,又試著用手按了按那成分龐大的床墊子。感遭到了掌下的暖和柔嫩,又對勁地點了點頭,抬手號召著自個兒這個兒子也坐過來:“說吧,有甚麼話兒?”
“能把你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小子嚇著,朕也算是值了。”康熙嗤笑一聲,抬手用力點了點他的眉心,“還白頭髮呢,朕如何冇見著?少在那兒打岔,你們查到了哪一步了?”
“是,不重,看了,冇好。”
胤祺腳下一絆幾乎跌倒,被貪狼一把摟進了懷裡抱穩,驚魂不決的看著梁九功:“找甚麼――甚麼玩意兒?”
“皇阿瑪,您是不是早都曉得了啊……”
“不是――阿哥,這真不能怪主子……”梁九功欲哭無淚地應了一聲,又認命地衝著他伸開兩隻手比劃了一把,“就頂主子欠您一百隻兔子,行不可?您那信兒恰好趕著萬歲爺說解纜的下一刻到的,多一點兒都冇差。主子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敢攔著萬歲爺的路啊……”
“侍妾……”梁九功望著麵前被刺激出東北腔的小阿哥,怯懦著反覆了一遍這兩個字,又鼓足勇氣持續表功道:“主子就曉得您準不想要!您自個兒還是個半大娃娃呢,要那東西乾甚麼?聽人講這練武之人呐,元陽泄得越晚越好……誒,阿哥――阿哥!”
依著貪狼跟胤祺的心機,這一回能保住命就已是大幸了,又何時動過再多哪怕半點兒的心機。康熙的話音未儘,貪狼便忙撲跪在地,頓了半晌才誠聲道:“臣隻願一輩子守著主子,還請萬歲爺恩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