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微微點頭,竟是直接將胤祺抱了起來,揉了揉他的腦袋溫聲道:“走,朕送你歸去歇著。”
太子神采茫然了一瞬,他隻道方纔在自個兒最危急的時候,這個弟弟不但不想體例幫他,還用心驚得他的馬人立而起,幾乎將他掀落下去。可直到被康熙一語點明,又見方纔阿誰救了他的小侍衛也回到了胤祺身後,這才模糊約約的認識到胤祺是在救他,一時卻也是麵紅耳赤,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半句話來。
明顯是他這位皇阿瑪親口說過的,胤礽能夠錯,但一國太子不能錯,以是不管他做錯了甚麼,闖了多大的簍子,都有人不辭辛苦地追著他清算潔淨。漸漸地,他自個兒也就風俗了,既然太子不能錯,那麼他做的甚麼就都不是錯兒,不管他多無所顧忌,多蠻不講理,都永久隻會是那些個被他狠狠踩在腳底下的兄弟、主子們的錯。就像當年,他幾乎把這個弟弟給打死,胤祺再見了他,也仍然得笑著卑躬屈膝地說一句謝太子爺教誨……
且不說這木蘭圍場裡頭熱熱烈鬨的圍獵氛圍,胤祺領著貪狼看似落拓地繞著四週轉圈,倒是公開裡辦理起了十二分的精力,巡查著獵場四周的守備軍事——那一日的紅光始終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固然目前尚隻是一片風平浪靜,可那些個危急,卻也說不準就暗藏在眼下的哪一片安靜之下。
康熙望著太子的模樣,如何還不曉得自個兒這個兒子的心機。可此時人多口雜,畢竟不是能多訓戒的時候,便也隻是輕歎一聲道:“為君者,當有識人之能,方不負忠義之心……梁九功,傳朕的口諭,就說五阿哥義勇雙全,勇救太子,當為此番木蘭圍獵之首功——那黃馬褂,便賞了五阿哥罷。”
康熙一起送了胤祺回到營帳,又特地叫梁九功去找個隨駕的太醫過來,幾次確認過胤祺不過隻是脫力,細細叮囑了一番今兒必然好好療養,這才又倉促趕往太子處去了。
太子怔怔地望著那一雙眼睛,竟是冇出處的從心底裡生出了濃濃的寒意,下認識退了半步,憤怒仇恨才一股腦兒的冒了上來:“你——”
黃天霸蹙了眉望著他,清俊的麵龐上顯出幾分茫然不解來,眼裡卻仍帶著模糊的怒意:“你震的是你本身的心脈,莫非還能叫他吐血不成!你的性子我還不曉得,說好聽了是寬仁漂亮,卻又有多少人公開裡說你窩囊可欺?如果每次都這般悄悄放下,遲早要叫人欺負得隻剩下骨頭!”
“稟主子,太子爺往西邊兒去了,大阿哥則是朝東走的。跟著太子爺和大阿哥的人數差未幾,統共大抵占了百官的六成,剩下的多是文官,三五成群地四周散下了。武官裡頭隻阿靈阿大人、鄂倫岱大人冇跟去,阿靈阿大人領著十阿哥,四周教他射獵呢,鄂倫岱大人——主子也不知他是籌算乾甚麼去……”
“罷了,既然你心內裡稀有,我也就未幾說了——我去看看他去,免得有甚麼傷害。”
“師父,師父——”胤祺無法發笑,忙一把扯住了黃天霸的衣裳,把這位二話不說就要去替他出氣的師父拉了返來,“該做的我已都做過了,就不勞師父再措置他了。”
他到的晚,倒是冇見著之前的那一幕。還不等胤祺開口,一旁站著的貪狼便低聲解釋道:“主子為救太子,硬頂住了太子的驚馬。太子卻曲解主子是關鍵他,一下來就叱罵主子,乃至欲加鞭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