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甚麼?”康熙畢竟還是嚴峻自個兒這個嫡宗子的,聞言目光忽而一凜,竟是不由得按著桌子站了起來,“是誰關鍵他?”
“事在報酬,皇阿瑪切莫急壞了身子。”胤祺點了點頭,倒是半句多餘的話也未曾說,起家替康熙打了簾子送他出去。帳外的天氣雖已暗淡,卻仍然是一片陰沉無雲秋高氣爽,叫人半點兒都設想不到――那千裡以外的黃河沿岸,又究竟該是一片多麼悲慘的氣象。
屁股上可還帶著剛磨出來的傷呢,這麼一巴掌可實在是有夠受的。胤祺伸長了脖子勉強把慘叫聲咽歸去,卻還是疼得不住抽氣,苦著臉毫無骨氣地低聲道:“美意義了……”
“回主子,昨兒早晨破軍曾送過信兒,說東西已拿到了,隻是倉促間送不過來。”
貪狼在一旁看得神采詭異,躊躇半晌才鼓起勇氣小聲說了一句。誰知胤祺倒是無可何如地點頭苦笑,輕歎了一聲道:“我也覺著它聽不懂,但是也總不能甚麼都不說就把它撒出去罷?那看著也太不靠譜了……”
梁九功麵色一滯,冒死地朝胤祺打動手勢。康熙的麵色卻已略略沉了下來。迎上這個兒子仍然清澈誠心的目光,眼底的冷硬終究還是一點點兒的硬化了下來,沉默很久才輕歎了一聲:“既然他用不著朕多管……朕便遂了他的意,不再多管他就是了。”
康熙忍不住輕笑起來,寵溺地揉了揉這個兒子的腦袋,又拿筷子點了點桌子上的菜:“罷了,不說那些個煩心的事兒了,菜都快涼了――從速動筷子,咱爺倆兒也安安生生的吃上一頓飯。”
在統統浮出水麪灰塵落定之前,他四哥可還得安安生生地冬眠在太子的暗影下頭,等著各黨派的朝臣鬥個兩敗俱傷再嶄露頭角呢。這麼大的一尊□□,可不能現在就莫名其妙的被明珠給冒莽撞失的戳漏了。
胤祺驚奇地問了一句,卻見梁九功立時諱莫如深地深深埋下了頭,也隻好叫貪狼跟廉貞把這些個拖家帶口的獵物運歸去,自個兒跟著梁九功先行趕回了帳子。
胤祺拿帕子擦了擦手,繞回了康熙麵前,迎上他的目光安然道:“那日兒子提起獵場防務時,曾見著明珠的神采不對。兒子本覺得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打皇阿瑪的主張,以是那一日才特地去巡查防務――可不料這事兒冇出在皇阿瑪這邊兒,倒是出到二哥的身上了。”
“皇阿瑪又冇錯兒,如何能賠不是呢?”胤祺趕緊點頭,又夾了一塊燉肉放在康熙麵前的碗裡,輕笑著溫聲道:“畢竟也是兄弟――皇阿瑪放心,兒子也就是寸勁兒上有點兒著惱,完事兒了也就疇昔了。哪怕是為了叫皇阿瑪能多笑笑,彆老整日皺著眉頭操心這操心那的,兒子也會幫皇阿瑪一塊兒看著二哥的……”
康熙笑了一句,這才把他放下來,隻覺著一日的鬱氣彷彿都刹時煙消雲散,整小我都神清氣爽了很多:“還不快去洗洗這一手一臉的土――明兒就要回程了,朕特地叫他們做了一桌子的野味兒,今兒就給你好好的嚐嚐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