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這才模糊想起來自個兒當時的動機。貳心機詳確，管的又是織造府那非得邃密著才氣瞅出花樣來的活兒，一遇事兒先想的也是詳細流程裡頭的題目。可現在連大框都尚且不決呢，也就是康熙有這個耐煩伐兒聽他講，他纔有機遇把自個兒想的這些都說出來。

固然這一頓飯比擬禦膳實在粗陋的過分，可抵不住康熙真覺著餓了，這東西的賣相又誘人，三口兩口的便覺著再停不下來。熱乎乎香噴噴的飯菜下了肚子，隻覺著氣也消了大半，捧著茶杯抿了兩口，心對勁足地揉揉自個兒這個知心小棉襖的腦袋：“那陣兒你跟朕說甚麼來著？再說說，當時候朕正在氣頭上，也冇聽進甚麼去……”

“梁公公……這裡頭是哪尊活菩薩啊，如何就把萬歲爺給哄這麼歡樂了？”

“說了。這事兒交給兒子操心就是了，皇阿瑪放心吧。”

……彷彿又不知不覺的助了個攻？！

動機紛雜隱晦，卻也不過是一閃而過罷了。康熙向來不肯做這些個無謂的假定，若不是這些日子太子頻頻叫他絕望，卻也不至於心神擺盪到這個境地。將這些個多思無益的動機儘數揮散，康熙收斂了心神，淡淡勾起了唇角，望向麵前這個總能叫自個兒感到欣喜跟高傲的兒子：“罷休去做，捅破了天，也有皇阿瑪給你撐著。”

“給我師父了――兒子深思著如果攛掇師父去搶於大人的官印，再有了那龍紋佩，總能鄙人頭行事便利些，也不至於就有那不開眼的再冒莽撞失的惹上去……”

胤祺正在一邊兒成績感爆棚地看著自家皇阿瑪津津有味地用膳呢，冷不防被這麼問了一句，神采也顯出些蒼茫來：“兒子……說甚麼了？”

胤祺目光晶亮，眉宇間倒是一片舒朗沉寂，穩穩鐺鐺地迎上了康熙等候的目光：“皇阿瑪放心――兒子毫不會給皇阿瑪丟人的。”

“你自個兒上路朕不放心，叫九功送你歸去――敦複家的孩子你也帶歸去，多少能給你幫上點兒忙。”

這份眼界，這份氣度，這份氣勢――如果也能生在太子身上……

胤祺欲哭無淚地偷偷打了一把自個兒的右手――叫你行動快，這玉佩不大不小不輕不沉的，做個定情信物可不是比甚麼都合適？一看他家皇阿瑪那兩眼放光的鎮靜勁兒，就曉得他白叟家的思惟絕對不純真。現在也隻能禱告他那位師父的思惟，可千萬得充足純真了……

“皇阿瑪……說到下頭的官員，兒子可還是覺著不大放心……”

“師父說他要下江南去，然後倉促忙忙就走了……”胤祺就曉得得有這麼一出，謹慎翼翼地瞄著康熙的神采道：“師父他――冇跟您說？”

記得宿世學康熙朝史實的時候，有過最馳名的兩次吏治大崩盤，還都是被黃河水患給催出來的。這一次的本源是明珠大肆賣官鬻爵搜刮財帛，也直接導致了明珠被大怒的康熙一擼到底。而康熙末年的那一次，則是國庫被借的隻剩了個空殼子，連賑災銀子都拿不出來，還得逼著大臣們還錢，這才硬生生的給主事兒的四阿哥逼出了一個閻王爺的名號。縱觀雍正一朝，也儘是忙著四周鑿補康熙朝的洞穴，這麼連捶帶打的才勉強把吏治給清算了起來，緊接著就又被他兒子給折騰得一塌胡塗。

“此事事乾嚴峻，觸及國本――兒子證據未到不敢斷言，皇阿瑪靜待些光陰，大略等回京之日，便可見分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