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還不如拿根繩把兒子拴上呢。”

“胤祺。”

不能怪他，他就會畫一個高音譜號跟一個高音譜號，可那高音的真欠都雅，畫出來實在是太不靠譜了。

“是朕忽視了——那日見著小五兒醒來，竟也冇再叫太醫給他看看……那麼小個孩子，不管是用甚麼手腕鬥倒了四個技藝高絕的刺客，自個兒又如何會真的冇一點兒毀傷呢？”

“不……你說的冇錯，統統都恰是這麼個模樣——朕如何就冇早點兒想到……”

緊繃了這麼多天的心神總算得以放鬆，胤祺才歇了冇一會兒，就覺著高低眼皮直打鬥，身子也止不住的發沉，隻想不管不顧地好好睡上一覺。康熙耐著性子哄他喝了粥，又親身攏著他在榻上躺下，扯了條薄毯仔細心地蓋好了，這才悄悄撫了撫他的額頂，放緩了聲音道：“睡罷，朕守著你……”

本來甚囂塵上的大阿哥黨，不過一夜之間便土崩崩潰。可就在統統人都猜想著大阿哥隻怕也會是以遭到連累時，那乾清宮中卻又接連降下了三封旨意，命大阿哥胤禔、禦使郭琇、侍讀學士張廷瓚各領一道聖旨金牌巡查受災各省，務必將賑災落在實處。一時朝中猜想重重，本來明朗的局勢卻也再度的更加撲朔迷離了起來。

“不是萬歲爺老了，是萬歲爺——至心想要當一個父親了……”

“萬歲爺——”梁九功惶恐地看著康熙眼中的水色，嚴峻地輕聲喚了一句。康熙卻隻是搖了點頭，揹回身子抬手拭了眼角的水意，近乎感慨地輕歎了一聲：“九功，你說——朕是不是老了？竟然也會為了這後代之事，攪得內心頭這般難受……”

“主子萬死！”梁九功倉猝撲跪在地上，卻見康熙竟冇了下文，躊躇半晌才又一咬牙持續道：“萬歲爺無妨想想……阿哥當年救了太皇太後，轉頭就叫——就掉到了水裡頭去幾乎冇命。厥後救了成德大人一命，可成德大人的毒纔剛解了，阿哥就被那尚書房的徒弟打了戒尺，那一宿幾近燒得昏迷。今後也是……救下太子的時候幾乎被傷著，這一回更是落下了暗傷——就彷彿隻要阿哥救了一小我，就得替那小我遭一回災似的……”

“朕是怕你的身子……”康熙望著他，神采終究還是禁不住軟了下來，一把將這個兒子撈在了懷裡，“罷了，從今兒起朕去哪兒都帶著你就是了——就算是天王老子，西天的佛祖，要跟朕眼皮底下搶人，也得看看朕放不放！”

都已經到了這類境地，也隻能橫下心將裝神弄鬼的奇蹟停止到底了。胤祺冷靜地安撫了自個兒一句，狠狠心咬破了右手食指，在康熙掌心一本端莊地畫了個高音譜號，目光非常樸重隧道：“皇阿瑪，這是兒子的本命符……您隻要攥住了，兒子就毫不會分開皇阿瑪，就會一向陪著阿瑪的。”

梁九功伏低了身子小聲稟著，卻覺著連自個兒的心都彷彿被這一段簡簡樸單的話揪緊了似的，如何想著都難受得喘不上氣來——那幾日接連著趕路，如何就冇看出半點兒的不對勁兒來呢？明顯心脈都帶著暗傷了，這麼小的孩子，又是如何能做出那渾若無事般的模樣來叫人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