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大人,無妨就跟胤祺對賭一把如何?”
“……”康熙俄然放了茶杯,一臉嚴厲地盯了他半晌,才終究咬了牙緩緩道:“你都聽明白了,乾嗎不早說?”
康熙惱羞成怒地一巴掌拍下去,理直氣壯地喝了一聲。胤祺驚詫地捂著自個兒的腦袋,一時竟然不知該悲忿地跳起來還是服從在自家皇阿瑪的淫威之下——他如何覺著自打出了那想給他娶福晉的昏招以後,他這位皇阿瑪就越來越蠻不講理了呢?
這些人尚在心中腹誹著,倒是不曉得他們念著盼著的那位索大人現在卻正站在南書房外頭打著顫抖,明顯已是八月裡的風涼氣候,卻生生的憋出了一腦門子的盜汗。
索額圖呆呆地站在南書房外頭,聽著內裡傳來的開朗笑聲,隻覺著這秋風彷彿更蕭瑟了幾分,連太陽都慘白得叫人慾哭無淚。
胤祺半蹲下身打量著他,清秀稚氣的眉眼彷彿刹時被某種奇特的氣味覆蓋著,竟模糊現出些叫人害怕的妖異來。索額圖心中驀地一突,模糊想起這兩年京裡頭關於這個五阿哥的傳聞,隻覺著背後莫名的模糊發寒,卻又寧死不肯逞強,硬撐著嘲笑一聲道:“賭就賭,老夫如何會怕一個半大的娃娃!”
“皇阿瑪,您是不是比來的煩苦衷兒太多了——要不兒子教您打太極吧,阿誰修身養性還附帶強身健體,特彆好,真的……”
且非論外頭站得如何戰戰兢兢,南書房裡頭正議著的事兒但是跟這半點兒的都不沾邊。康熙抱著胤祺好叫他能看著桌子上的輿圖,正耐煩地給他講著現在救災的景象跟今後首要忙活的方向。胤祺總覺著自個兒再如何也不算輕巧了,想要搬個凳子來免得叫自家皇阿瑪累著,卻被鹵莽地彈壓了下去,隻能老誠懇實地靠在康熙的懷裡,間或提出一兩個不解的處所。父子倆一個教一個學,底子就冇人有工夫理睬外頭正兢兢業業給台階澆水的索額圖。
康熙不覺得然地擺了擺手,卻又俄然促狹地望著自個兒的這個兒子,眼裡竟閃過些看好戲般的笑意來:“朕也看了王鴻緒的阿誰摺子了——你跟朕說實話,看那摺子之前,你知不曉得你母妃姓郭絡羅?”
胤祺的唇角模糊噙了一絲意味深長笑意,微垂了眸打量著青石板上的紋路,含著笑持續緩緩道:“我問,你答——那西麵的諸部落裡,可有一個叫準格爾部的?”
天氣已晚,將落未落的殘陽將天涯染成一片血紅。紅色的霞光裡,阿誰周身彷彿帶著妖異氣味的少年正帶著淡淡的笑意溫言細語,說出的倒是近乎殘暴的冰冷判罰。那雙非人非獸的詭異瞳人裡竟像是帶著模糊的血光,兩人的視野甫一碰觸,一片血海屍山般的殺伐之氣幾近叫索額圖失聲驚撥出來,隻覺著本身彷彿被一頭來自上古的洪荒凶獸所逼視著,身子生生僵在了原地,竟是連半分都轉動不得。
堵住了馬齊的話頭,太子卻冇有半點兒碾壓這群蠢貨部屬們的快感——那些個事兒,曉得還不如不曉得呢!整天介看著個兄弟在你麵前蹦躂,你明曉得他對你冇威脅,不能脫手動他,可他卻能脫手揍你,你還打不過。這類憋屈,是這群無知是福的蠢貨們絕對不會體味獲得的……
胤祺再度遭到暴擊,欲哭無淚地眨了眨眼,終究完整放棄了自個兒的太極提高大業,寂然地長歎了口氣道:“得,兒子自個兒練就是了……對了,皇阿瑪,兒子可還想求您個事兒呢——就是跟著兒子阿誰暗衛,當時救了二哥,您也見著過的阿誰,他們家是辛者庫的罪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