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含笑拍了拍胤祺的背,語氣安然得令人寂然起敬。胤祺眨了眨眼睛,終究忍不住偷偷在內心狠狠地撇了把嘴。
“天然,過了正月半就走,也叫你親眼看一看朕治下的大好國土。”
“啊……對了,朕是叫他借你大印一用來著。”康熙不愧久為人君,略一驚詫就二話不說地把這個鍋背到了自個兒的身上,又拍了拍他的肩笑道:“監察禦史畢竟是小了點兒,你此次的功績朕還未曾賞過。剛好通政司那邊副通政使出了個缺兒,你就先拿著阿誰印辦事罷,本來的阿誰隻當是朕跟你借的了。”
大略也是看出了自家主子正處在暴躁的邊沿,貪狼機靈地咽回了剩下的話,不著陳跡地朝著門口挨近。正籌辦乘機撤離,就又聞聲了胤祺的聲音:“貪狼,你們家裡人都好嗎?”
貪狼獵奇地應了一句,又微低了頭無法笑道:“部屬兒時卻也聽孃親說過,這緙絲傳女不傳兒,傳媳不傳婿,幾近就是穿金線的本領。前朝的時候如有了這門技術,出門兒幾近都是叫人請著的,家裡的女人十裡八村都來求娶。可現在這式微的式微、失傳的失傳,宮裡頭也不奇怪了,隻能給那些個過得邃密的富朱紫家零散著做幾套……”
胤祺剛鬆了口氣把心完整落到了肚子裡,就被背麵的話引得驚詫瞪大了眼――過完年就下江南的意義莫非是……這麼個寒冬臘月,他就要分開他暖和的地龍火炕,跟著他的皇阿瑪在那凜冽的北風裡頭,去又濕又冷的南邊凍成一隻來自北方的狗了?!
“那可有點兒困難,兒子水性不好。”胤祺當真地搖了點頭,又一本端莊道:“索大人應當比較善於,畢竟他們家有這個良好傳統,通銀河都能把那唐三藏駝疇昔呢……”
繁忙命的於成龍任勞任怨地俯身應了是,正要退下去,卻俄然想起件事兒來。腳步不由一頓,神采便俄然顯出了些難堪來:“不瞞皇上,臣的大印――實在,實在還在黃大人那兒……”
――當然有,本來就是來交功課來的,誰曉得竟然趕上了家長給班主任開會?
“宮裡哪是就不奇怪了,還不是找不著這一門技術了――除了你們家,還能找著彆的家人有這本領嗎?如果能找得著,過陣子興有件大事兒給你們辦呢。”
攬了織造府這麼久,彙報事情這類事兒胤祺天然熟的不能更熟,略一思考便安然地侃侃而談。在場的幾位大臣都是或多或少曉得這位小阿哥的底兒的,竟也冇甚麼人覺著不對,個個兒凝神聽著――可即使內心頭早已有了籌辦,這些小我卻還是未幾時便神采微變,齊齊地望著這個半大的阿哥,眼裡竟不由得顯出了些讚歎之色來。
“一會兒誠懇氣兒都冇有,整天介東跑西躥的。”康熙正坐在炕上,見了他便輕笑著叱了一句,又拍了拍身邊兒的位置,“出去吧――可巧兒正說著水患的事呢。這事兒是你統轄下來的,也跟他們細唸叨唸叨。”
“謝主子的恩德――他們過得都好。大哥已討了一房媳婦,還給部屬生了個小侄兒,虎頭虎腦的叫人奇怪……”
劇倒是不首要,當時接下阿誰角色也不過是為轉型做些個嘗試罷了。隻是提起這緙絲,卻俄然叫他腦筋裡頭模糊冒出了個尚未成型的設法來……
說到這兒,胤祺特地頓了半晌叫這些個大人們好好想想,才又含笑持續道:“就拿我那侍衛來講,他們家是家傳緙絲的,這門技術在宋元兩代達到鼎盛,前朝更是專為宮中所用,還是我□□入關定鼎天下以後才散入官方――咱在這兒打個比方,如果將那些個善紡織的婦人集合起來,用心砥礪這緙絲的織料衣裳,賣給那些個達官權貴高門大戶的,能不能賺來銀子?如果賺來了,又能不能養得起這平白多出來的婦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