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聽著你這三種物事裡頭,竟也彷彿有些個獨特的聯絡,不像是隨便編出來的。”康熙笑著揉了一把他的腦袋,又給自個兒也夾了一筷子肉,擱進嘴裡興趣盎然地品著滋味,“這所謂的輪一圈兒,但是有甚麼深意在裡頭?”
胤祺在邊兒上聽著,俄然忍不住的打了個顫抖。這段話他可冇少聽,他家師父也是懂醫術的,常常替他把過了脈,如果診出來這般脈象,應對的體例的確不要太簡樸鹵莽——正所謂宿世常傳言的,孩子氣血老不暢,打一頓就暢了。他家師父對這類環境的措置體例,一貫都是判定而高效的。
“小五兒。”宜妃輕拍了他一把,微蹙了眉朝他使著眼色。胤祺卻還是壓不下去這麼一口氣,抿緊了唇盯著垂首不語的德妃,不管不顧地持續道:“四哥打小兒養在先皇後膝下,冇有一日過過有額娘心疼的日子。現在可算是有了機遇,一向想跟娘娘靠近——可他長到這麼多數是戰戰兢兢的,恐怕行錯了一步路、做錯了一件事兒,從冇有一日敢放縱過自個兒。他又何嘗曉得……這當兒子的,到底該如何朝著自個兒的額娘撒嬌,如何才氣跟額孃親厚呢?”
“無妨,我倒是正巧冇事兒乾呢——額娘但是在翊坤宮呢麼?”
瞥見邊兒上康熙如有所思的神采,胤祺俄然猛的打了個激靈,舉起雙手不管不顧地大聲道:“不勞您老操心,兒子可會治這個弊端了!”
他的話纔到一半,德妃便已哭得喘不上氣來,緊擰著帕子深深伏下身去。胤祺見不得這個景象,內心頭終歸是莫名軟了幾分,輕歎一聲道:“娘娘內心頭如果裝著這麼個兒子,何不略微分給他些情分呢?四哥他——他一向都盼著您能瞥見他一眼呢……”
一想起他家四哥,他就對這位德妃生不出半點兒的好感來。都是自個兒的兒子,就算生下來冇能養在身邊兒,又如何就矯情成了這個樣兒,非得逼得親兒子斷了念想、絕了靠近纔對勁不成?
……??
“不是不是,九阿哥在尚書房呢,是娘娘叫主子來傳個話兒,說有事兒想找您疇昔。”來喜趕緊點頭,又謹慎翼翼地繞著流雲逃進了安然範圍,這才總算鬆了口氣,“娘娘說阿哥如果冇事兒,就請抽暇疇昔一趟,如果有事兒,來日再說卻也不焦急。”
胤祺委曲地低下頭喝了口湯,卻還冇等嚥下去就燙著了舌頭上的傷口,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疼得幾近落下淚來。正不迭地吐著舌頭捯氣兒,卻俄然猛地反應了過來:“皇阿瑪——兒子曉得是如何吐的血了!”
“是朕想得遠了……罷了罷了,這類事兒還是叫他們操心罷,不煩你了。”康熙俄然回過神來,笑著搖了點頭,又把桌上的菜往劈麵推了推:“好好用飯,吃過飯了叫太醫給你診一診脈——朕看你不如何情願吃東西,但是另有哪兒不舒暢?”
自打他搬進了暢春園,身邊兒就不再需人服侍了,先前跟著他的寺人嬤嬤也都要重新安排處所。來喜固然嘴碎了些,心腸卻良善樸重,又曉得護主,胤祺就把他塞疇昔看著自個兒阿誰冇完冇了肇事的弟弟去了。這一彆就是一年多都冇如何朝過麵兒,也難為流雲竟然還能記取踹他。
“……啊?”
……?!
暢快的笑聲久久未散,彷彿也遣散了這幾日始終迴旋著的壓抑跟沉澀。胤祺卷著舌頭悄悄舒了口氣,眯了眼享用地喝了一口燉兔子湯,對勁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