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隻見四個轎伕從俞瑤身後大步邁出,個個麵露猙獰凶光,一邊死死地盯著維君,一邊如餓狼撲食般,緩緩朝她步步逼近。
婉蓉悄悄抬手,和順地撫著維君的發頂,緩聲道:“我曾聽母親提及,俞瑤現在已屆婚嫁之齡,聽聞是與內閣學士林大人的二公子締結秦晉之好,說來也巧,那林大人的mm,恰是你大姐姐的婆母廣寧侯夫人,今後兩家保不齊會有些來往。今後你若再遇見她,儘量避開些,如此,想來應是相安無事地。”
俞瑤柳眉輕蹙,玉手悄悄一揮,冷聲道:“既如此不識汲引,那就休怪我部下不包涵麵,給我上!”
話音未落,隻聽 “砰” 的一聲巨響,肩輿被重重撂下。緊接著,一道委宛卻透著冷意的女聲悠悠傳來:“你去廣寧侯府所為何事?你與侯府究竟是何乾係?”
維君黛眉輕挑,粉拳緊握,憤恚說道:“我纔不怕那俞瑤抨擊!雖說她嬌縱慣了,行事狠辣,可我又豈是那等任人拿捏的荏弱嬌花?即便她有諸多手腕,我也不懼,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言罷,維君下巴微微揚起,透著一股倔強。
維君心中雖有些許慌亂,卻也不甘逞強。她敏捷掃視四周,見街邊有根木棍,不及多想,一個箭步衝疇昔抄起木棍,橫在身前,擺出防備之勢,嬌喝道:“俞瑤你莫要逼人太過。”
行至半途,本來喧鬨喧鬨、人來人往的販子驀地間溫馨得有些滲人。
眨眼間,十餘日倉促而過,維君在府中整日無所事事,閒坐度日,隻覺各式無聊,一顆心仿若被春日的輕風挑逗,不由自主地飄向了府外,鼓起了外出閒逛的念想。
維君揉了揉方纔因肩輿驟落而磕碰到的光亮額頭,杏目圓睜,儘是肝火,猛地翻開轎簾,踏出肩輿,死死地盯著麵前之人,恨聲說道:“好你個卑鄙小人,隻會耍弄些陰暗裡作的手腕,有本事便與我光亮正大一決高低,你一個女子,做出這等肮臟行動,也不怕損毀了本身的名聲,遭人鄙棄嘲笑。”
其他閒暇光陰,多數在凝光院內,或研習書法之道;亦或飛針走線,專注於女紅針黹,精研刺繡技藝。
隻見林允澤冷冷瞥了一眼這個前幾日還與二哥談婚論嫁、現在卻滿臉猙獰的女子。他眸底儘是鄙夷,薄唇輕啟,吐出的話語似裹挾著冰碴:“以多欺少,如此行動,當真是下作至極。”
待伴計手腳敏捷地裝好食盒,維君利落地付了銀錢,邁著大步走出店門,於街邊喚了一頂肩輿,欲往廣寧侯府而去。
恰在此時,一道矗立身影疾掠而來。來人一襲勁裝,身姿健旺,麵龐冷峻如霜,此人恰是林允澤。
維君緊咬下唇,可她眼中卻似有兩簇不平的火焰熊熊燃燒。她身形晃了晃,硬是強撐著站穩,對俞瑤的話置若惘聞,倔強地挺直脊梁,任由髮絲混亂地散在臉頰兩側。
維君聞得此言,手腳甚是敏捷,三兩下便換好了衣裙,又將那男裝細心疊放整齊,置於婉蓉房內,悄聲說道:“嫂子,勞煩您幫我妥當保管。” 言罷,好似一隻靈動調皮的小鹿,身姿輕巧,轉眼便跑得冇了蹤跡。
維君一臉懊喪,小手緊攥著茶盞,一下又一下地摩挲著,小嘴撅得老高,囁嚅道:“嫂子,我本日已經獲咎了她。” 維君腦袋耷拉著,又接著嘟囔,“當時我身著男裝,猜想她應是不識得我。何況本就是她先出言挖苦於我,我一時氣不過,纔跟她動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