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鳳眼尖,瞧見黎大夫的神采竄改,忙招來丫環,輕聲叮嚀:“你喊人出去,把這兒打掃潔淨,濕漉漉的,萬一摔著人可如何好。”
肖玉鳳眉頭舒展,滿臉猜疑,詰問道:“那穩婆呢?為何一個都不在這房中服侍著?”
言畢,他雙膝跪地,緩緩膝行至陳奎年與肖玉鳳麵前,再度俯身,額頭重重叩於空中,口中聲聲皆是自責:“父親、母親,兒子離家數載,未能在二老身邊恪儘孝道,不能如平凡人家後輩那般,常伴雙親擺佈,承歡於膝下,奉養二老湯藥。現在得以返來,滿心皆是慚愧之意,還望雙親恕罪。”
雨燕和芙蓉聽聞此言,哪敢有半分耽擱,忙不迭地屈膝施禮,隨後快步回身,飛奔而去。
尚未等肖玉鳳出言迴應,季昭又倉猝抬開端,眼眸當中儘是焦心之色,孔殷說道:“母親,眼下另有一事,十萬孔殷。羅贏他奔赴雲中,投身於那疆場之上,並且立下赫赫軍功,他與兒子及數位將士同心合力,斬殺匈奴將領,更是在關頭時候,親手持刃斬下匈奴單於。可現在大戰已然停歇,他卻仿若人間蒸發,消逝得無影無蹤,存亡未卜,音信全無。雖說聖上念及他的豐功偉績,對承祥侯府犒賞極其豐富,可兒子聽聞二妹維萱當今懷有身孕,她生性荏弱仁慈,又怎堪接受這般沉重打擊?母親,懇請您馬上解纜前去承祥侯府,好生欣喜安慰二妹,千萬彆讓她在這緊急關頭傷了心神,侵害了身子。”
季昭見此景象,眼眶刹時紅了,他雙膝一彎,“撲通” 一聲,重重地跪在陳訓和成氏麵前,說道:“祖父祖母,孫兒不孝!這一走數年,讓二老擔驚受怕,孫兒常常念及,心如刀絞,實在是罪該萬死。”
肖玉鳳聞聽此言,趕緊不住點頭,麵露驚色道:“實在是未曾推測,往昔那在都城中整日遊手好閒、隻知吃喝玩樂的羅贏,骨子裡竟躲藏著如此剛毅剛烈之氣。曾聽侯府的大夫提及,維萱約莫在本月尾分娩,現下離月尾另有大半月呢,不過為防萬一我馬上便去。”
婉蓉眼中閃過一抹欣喜,她起家雙手接過吊墜,指尖輕撫著那光滑的大要,笑語嫣然:“二弟真是心機細緻,這般奇怪物,可未幾見。我代瑾儀謝過二叔這份厚禮。”
肖玉鳳見狀,怒聲嗬叱道:“你喂侯夫人喝的甚麼東西?這屋裡如何連一個穩婆都冇有?”
肖玉鳳聽聞此言,全然顧不上常日裡的端莊儀態,拔腿便朝著順熙院疾步奔去。一起上腳步倉促,待到了順熙院,入目所見竟是一片混亂氣象。太夫人與老夫人皆不見蹤跡,丫環婆子們像冇頭的蒼蠅般亂轉。她心急如焚,顧不上找人扣問詳情,徑直朝著產房大步走去。
季昭瞧在眼裡,心中儘是溫情,他伸手探入懷中,取出一個狼牙吊墜。那吊墜在燭光映照下,泛著溫潤的光芒,狼牙雖曆經打磨,卻仍模糊透著幾分野性。季昭雙手遞向婉蓉,神采間儘是竭誠:“嫂子,此物得來不易。行軍途中,遭受狼群包抄,我與將士奮力廝殺,纔將其斬殺。軍中老將們都說,狼牙有辟邪消災、護佑安然之能。閒暇時,我便打磨去那些鋒利棱角,製成這墜子,想著送給小侄女,權當是二叔的一點情意,還望嫂子莫要嫌棄。”
維君在一旁悄悄鵠立,將這番話聽在耳中,心急如焚。她上前一步,伸手緊緊拉住肖玉鳳的衣袖,目光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果斷:“母親,女兒與您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