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肖玉鳳及時現身,痛斥蘇長寧,令其手中湯藥傾灑一地。兼之黎大夫醫術高深、細心謹慎,發覺藥材有異,棄之未用;青悠又早早從府內涵請穩婆,維萱與孩兒方能於鬼門關上逃過一劫,保全性命。
維萱則回身在老夫人屋內換了身簡便衣衫,與雨燕、黃冬一道,悄無聲氣地尾隨蘇長寧而去。
秋風瑟瑟,涼意漸起,維萱承蒙黎大夫悉心調節半載不足,往昔的蕉萃病容漸消,元氣已然規複大半。
先是在維萱孕期之時,蘇長寧在每日所呈糕點中插手少量紅花,導致臨蓐之際血崩之厄驟臨,幾乎香消玉殞。
老夫人夏氏聞之,笑意更濃,點頭讚道:“如此行動,倒也並非全然無益,可見我們熹兒膽氣過人、英勇恐懼,這般稟性,待長成以後,必能成績一番大業。”
未幾時,芙蓉將佛經呈至蘇長寧麵前,蘇長寧接過,帶著貼身丫環紅燕,款步出門而去。
兩人行至蘇長寧跟前,榮襄郡王狹長雙眸淡淡一掃,旋即轉向秦正榮,和聲言道:“榮兒,你且先行回府。本王剛纔憶起,另有諸多要務未曾摒擋,待措置安妥,本王自當回府。” 其聲降落醇厚,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嚴肅。
待王妃身影全然隱冇於門路絕頂,蘇長寧疾步撲入榮襄郡王懷中,雙臂緊緊環繞住他,淚如雨下,哭訴道:“妾身還覺得事已敗露,殿下深陷囹圄,這一起提心吊膽,肝腸寸斷,幸得殿下安然無恙。” 聲音哽咽,嬌軀顫抖不已。
秦正榮微微抬頭,望向郡王,輕言軟語道:“湖邊風大,殿下切勿貪酒,以免損了貴體。” 言罷,抬手為郡王緊了緊領口,體貼之意溢於言表。抬眸間,目光不經意地掠過蘇長寧,眼底寒芒一閃而逝,繼而帶著一眾主子,嫋嫋婷婷回身拜彆。
維萱心底冷哼一聲,暗自揣測:父親入獄之時,這蘇長寧已然被禁足內院,她又怎會曉得此事?莫不是有下人暗裡嚼舌?可現在父親已然安然無恙,歸府複職,下報酬何未曾將這喜信一併奉告於她?這般想著,麵上卻隻是神采淡淡,輕聲說道:“父親已於月餘前安然歸家,現下已然官複原職,有勞mm掛懷了。”
老夫人微微點頭,緩聲道:“如此倒也可行,這丫頭心機周到,又曉得謹言慎行,從不挑釁是非,道人是非,稍後便差人喚她來瑞欣院服侍。”
維萱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蘇長寧的麵色竄改,見她時而麵露迷惑,時而滿眼錯愕,不由也暗自測度:莫非父親入獄一事,竟與這蘇長寧脫不了乾係?她究竟暗中做了何事,又或是曉得旁人的甚麼運營,竟如此篤定父親定會身陷囹圄?或許壓根兒就冇有下人與她提及父親之事,而是她自恃有實足掌控,認定父親必遭問罪。隻是她千萬冇推測,譽親王與外祖父會聯手刑部徹查此案,更未曾想到案子會如此敏捷地水落石出。這蘇長寧到底在暗中策劃甚麼,又為何如此仇視陳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