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緩緩說道:“我這也是聽旁人所言,他曾多次流連於那青樓楚館當中,乃是翠雲閣的常客。賭坊他也經常涉足,賭輸了錢,被人上門索債的事亦是屢見不鮮。老夫人一心想從高門貴女當中,遴選出那些操行、樣貌都出類拔萃的蜜斯,許配給她的孫子,隻盼著他結婚後能有人好好管束於他,讓他有所收斂。隻可惜啊,那些世家大族那裡看得上既無任何實權又操行不端之人呢。倒是有那小門小戶的女子想要攀附侯府,何如太夫人瞧他不上。你切莫起了攀附之心,奎年雖說官階不高,但向來有策畫,為人又謙恭刻薄。現在既已在都城站穩腳根,定要本身珍惜名聲,萬不成讓人罵你賣女求榮,此事千萬不成做。”
肖玉鳳思考半刻後問道:“既是侯府,又對皇家有恩,為何已然二十有一卻仍未立室?二十一歲的侯爺,本朝恐唯有他一人。那女子不是欲求皆可得?儘可足其所欲,又何必去做那吃喝嫖賭之事呢?”
先帝亦經常感念承祥候府高低的忠肝義膽、至死不渝之情,駕崩之前,還特叮嚀當今皇上定要善待承祥候府。也正因如此,上至朝堂之皇上,下至坊間之百姓,皆不會去招惹羅贏。端賴著府中兩個女人,這般守著這獨苗,苦苦撐起了偌大一個侯府。”
太夫人含辛茹苦,單獨將那孩子扶養至弱冠之年。結婚僅一年,當時羅贏尚在繈褓當中,匈奴卻再度舉兵來犯。太夫人之子生性忠義熱誠、一身錚錚鐵骨,念及父仇未報,定要親身領兵上陣殺敵,太夫人苦苦禁止,卻終是未能攔住,終究一去不返,以身就義了。如此一來,那爵位便落在了尚是嬰孩的羅贏身上,真可謂是一門忠烈啊!
吳氏朝著肖玉鳳說道:“承祥候府現在僅餘羅贏這一獨苗男丁呐。他家本是靠軍功得以發財。那初代承祥候,恰是羅贏的祖父,那但是個響鐺鐺的硬骨頭。想當年,老太爺曾陪著尚為皇子的先帝馳騁疆場,一起隨先帝南征北戰,其間曆經諸多磨難,吃儘了苦頭。猶記得,有一回先帝不慎中了匈奴敵軍的奸計騙局,幾近墮入絕境,幾乎回不來了,幸得老太爺搏命殺出一條血路,這纔將先帝救下,如此這般多次於存亡邊沿盤桓,好不輕易才撿回一條性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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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夫人吳氏每隔幾日便會前去陳府做客,現在兒子兒媳婦孫子孫女都不在家,肖紹欽上衙以後,家中便隻留她一人,趁這幾日得閒,她欲把都城中人事乾係與女兒肖玉鳳交行清楚。
肖玉鳳微微蹙眉,如有所思地點頭道:“本來是如許,女兒倒是想得過於簡樸了,還覺得隻要皇上看重,賜婚便是水到渠成。”
待先帝即位以後,念及老太爺的拯救之恩與赫赫軍功,便封其為承祥候。先帝即位第三載,匈奴又起兵侵犯雲中邊疆,彼時老太爺與太夫人結婚尚不敷一月,可老太爺聽聞此訊,毫不躊躇地主動請纓,方法兵前去平叛。厥後火線雖傳來捷報,何如老太爺卻客死他鄉,實在令人可惜。幸虧留有一遺腹子,纔剛出世月餘,太夫人便含淚上摺子請封,秉承了那爵位,此子便是第二任承祥侯,也就是羅贏的父親。
肖玉鳳不由啞然發笑,說道:“母親您也太小瞧我了,莫說我與哥哥從小受父親的教誨長大,即便冇上過書院,單憑肖家人的風骨,那也決計做不出售女求榮之事,我隻覺獵奇罷了。”她喝了口茶又問道:“既然他家如此得皇上看中,為何不讓皇上賜婚?凡是他侯府看中之人,另有人膽敢拒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