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君卻還是淚眼昏黃,抽泣著道:“我現在怕得緊,隻當是大限將至,哪曉得是這等事,又何來恭喜之說呀。”
待維君重新換好衣裙,那月事帶也已用上了。幸虧玉蘭、玉鶯皆是心機細緻之人,想著主子已然十四歲,估摸癸水將至,便早早將這些女子所用之物備好,現在果然是派上了用處。
維君惶然失措,帶著哭腔高呼:“二姐,我這是怎的了?莫不是染了重疾,平白無端怎會流這般多血,我……我莫非要死了。”
玉蘭含笑道:“蜜斯,奴婢已為您備好了蜜餞。那酸梅乾怕是與這藥一同服用,會衝了藥性。待蜜斯這幾日身子好些了,奴婢再為您多做些梅子乾,可好?”
聞此言語,肖玉鳳趕快喚來陳安,叮嚀道:“陸姨娘身子有些不當,你速速去請大夫來,最好是請之前為姨娘開藥的那位大夫。”陳安應了一聲,邊疾步往外走邊回著“好”。肖玉鳳也不敢擔擱,抬腳便往清風院趕去。
肖玉鳳幽幽一歎,目光中透著幾分無法,緩聲吟道:“無媒徑路草蕭蕭,自古雲林遠市朝。公道人間唯白髮,朱紫頭上未曾饒。”言罷,又看向維君,輕聲說道:“君兒,你瞧瞧,前人早已曉得這世上哪有全然公允之事呀。大略唯有光陰流轉,大家皆會變老,皆會生出白髮,方為這人間獨一公允之處了。至於其他萬千事端,你我皆如蚍蜉撼樹,有力變動呐。”
恰此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玉蘭手托托盤,輕聲稟道:“夫人,蜜斯的藥已然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