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這一日,二公主趙鈺瑾又至府中。季昭抬眸見了,麵上閃過一絲無法,欠身施禮後,輕聲問道:“公主此番前來,可求得娘娘旨意否?”二公主趙鈺瑾蛾眉微蹙,朱唇輕啟,語氣中儘是倔強:“我定要讓母妃應下此事,那羅贏,我斷斷不肯嫁與他。”
太夫人頓時沉下臉來,麵上儘是嚴厲之色,緩聲道:“我承祥侯府為了這靖朝,已然折損了兩代的兒郎,現在迎娶一名公主又算得了甚麼?待我這老婆子兩眼一閉,蹬腿去了,你今後可如何是好?如有那得力的嶽家在旁攙扶,你便能放心儘享這繁華繁華了。你如果娶了那小門小戶的女子,能希冀她們給你甚麼助力?不拖累你,那便已是萬幸了。”
肖家這邊,肖紹欽從陳奎年口中探得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心中竟是頗多躊躇。他深知三皇子的權勢與手腕,若維萱執意不從,怕是會給兩家都招來冇頂之災,可若真讓維萱嫁疇昔,又實在是於心不忍。肖家與陳家幾次商討過後,畢竟還是無法地退了婚事,隻盼能暫避鋒芒,保得自家安然。
冬月悄臨,維萱與肖運洪訂婚之禮既成,兩家高低皆忙於婚事籌辦,欲趕在小年前喜結連理,府中一片喜樂之象。
二公主聞季昭之言,蛾眉輕斂,眸中隱有思忖之色,少頃,方啟朱唇,緩聲道:“陳大人此番遭難,實乃受那采買小寺人所連累,本與他毫無乾係,不過是父皇大怒之下,一時遷怒,方有此成果罷了。依本宮之見,猜想過未幾時,陳大人定能官複原職的。”
季昭聽了,無法地輕歎了一口氣,應道:“唯願真如公主殿下所言,如此,方為幸事。”
陳奎年麵色淡然,隻是悄悄擺手,語氣不卑不亢道:“三皇子身份高貴,乃人中龍鳳,我這小門小戶,家中女兒不過是蒲柳之姿,實是攀附不上殿下這般高貴之人,還望三皇子高抬貴手,放太小女吧。”
另一邊,維萱也從丫環婆子們的閒言碎語中曉得了諸多隱情。本來,父親被罷官竟與本身有所關聯,就連肖運洪被打,亦是那三皇子為了逼迫本身入府為妾而至。維萱聽聞這些,心中如同刀絞,思來想去,終是難忍慚愧之情。
再看那承祥侯府以內,太夫人正喜笑容開,拉著孫兒羅贏,興趣盎然地提及迎娶公主這樁事兒。羅贏卻一臉渙散,大大咧咧地跨坐在天井的石頭上,晃著腿,滿不在乎地說道:“祖母,您竟還當了真呢。德妃娘娘不過是隨口那麼一提,皇上可都還冇點頭應下呢。那公主豈是等閒能娶的?我可不想今後每日裡對著公主又是施禮又是問安的,這哪是結婚呀,清楚就是把個祖宗請回了家,供著、敬著唄。咱侯府現在也是家大業大,甚麼冇有,何必非得娶個高門貴女返來,平白無端地在皇上麵前招眼呢。祖母您向來聰明過人,如何到了這結婚一事上,就如此固執,想不明白了呢。”
三皇子聞言,麵色一沉,冷哼一聲道:“哼,真是不識汲引!”言罷,甩袖拔腿便走,那拜彆的背影都透著幾分惱意。
羅贏頓時麵紅耳赤,怒從心起,大聲道:“祖母莫要苦苦相逼於我,我誰也不肯娶!您若定要我娶那公主,我便馬上奔赴雲中疆場,闊彆這諸多騷動!”言罷,頭也不回,袍袖一甩,闊步流星般往外走去,任太夫人如何喚他,也全然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