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將耳朵又切近了牆壁幾分,想將要正殿內的對話聽得更清楚一些。
“皇上駕到!”跟著李德全尖細的聲音,那群太醫趕緊過來,不等他們施禮,康熙已經迫不及待地問道:“太後鳳體如何?因何暈倒?但是得了甚麼急症?”
“冇甚麼。”淩若隨口答了一句後,外頭傳來打更的時候,“梆梆梆”連著三聲,竟是已到了子時,忙打發了弘曆去安息。
等了好久,纔有聲音傳來,“此事當由皇上乾綱專斷,草民不敢妄言。”此事乾係到大清江山將來擔當者,就是方苞也不敢妄言,一個不好便會惹來殺頭大禍。
康熙大驚失容,忙問道:“太醫呢,都去了嗎?”
“有些困,不過還好。”弘曆一邊吃著小米粥一邊答覆。
“朕現在已經年屆六十,即位也有五十餘年,世祖將祖宗基業交到朕手裡時,朕就在內心發誓,必然要好好守住這份基業,不讓任何企圖不軌的人有機遇顛覆,這些年下來,總算勉強守住了這份誓詞。”這是康熙的聲音,普天之下也隻要他會自稱朕。
“慈仁宮的宮人已經去請了,現在應已經到了。”
聖孫……她將龐大的目光轉向還在熟睡中的弘曆,這個孩子無疑是一個極好的本錢,康熙一向都很喜好這個孫子,若他能真正入了康熙的眼緣,那麼胤禛繼位的能夠性便會大大增加。
翌日淩晨,天剛矇矇亮,弘曆就已經洗漱潔淨,踩著鹿皮小靴來到膳廳,一進門便看到淩若坐在桌前,忙上前垂首道:“兒子給額娘存候。”
“不是,是兒子的字已經都寫完了,想叫額娘一道去安息。”隨即弘曆又獵奇隧道:“額娘想甚麼想的這麼出神,兒子連著喚了好幾聲都冇聽到。”
“皇上的有浩繁皇子,一個個皆是能吏,皇上大可將政事分交給諸皇子去做。”方苞如是說道。
李德全的話並不能令康熙放心,隻見他從禦案後起家,疾步往外走去,口中道:“去慈安宮。”
“若皇上冇法在幾位皇子中決擇,無妨觀聖孫,大清一朝,若能接連有三位明君,起碼可保大清百年安寧。”方苞冇有詳細指哪位皇子,但無疑他的話給康熙指了一條可行之路。
“嗯,兒子會的,額娘不消擔憂。”弘曆靈巧地承諾著。
李德全口中的太後,是先帝的第二任皇後博爾濟吉特氏,康熙期近位後尊其為皇太後,她也是後宮中身份最高貴的女子。不過這位太後一向深居簡出,甚少過問後宮之事,淩若亦向來未曾見過。
“皇爺爺,弘曆也想去看皇曾祖母。”弘曆跟在康熙身後道。他在宮中三年,曾數次見過這位太後,對這位慈愛溫如的曾祖母很有好感。
“恰好這纔是最令朕難決之事,方先生,依你看來,朕該當傳位於哪位皇子纔好?”從牆另一頭傳來的這句話令淩若心突然一緊,想不到康熙召方苞覲見竟是為了這事,雖說隻是扣問,但既然會問出來,就意味著他想聽方苞的定見。|i^
這句話問得眾太醫麵麵相覷,不敢答話,最後還是身為太病院院正的齊太醫站了出來,硬著頭皮道:“回皇上的話,太後並未曾抱病,暈倒是因太後本身的氣血開端式微不敷,使得鳳體開端垂垂呈現違和。”
康熙腳步一頓,轉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在收回時,掠過淩若不知所措的臉龐,眸光微閃,沉聲道:“你們兩個都跟著來吧。”